“出海,多久?”
“這,海外仙山路途遙遠,少說也得數月。”
“數月……不行。”
夏侯明州主家,只有夏侯瑾軒這么一根獨苗。夏侯彰就算再開明,涉及開枝散葉、家道傳承還是挺頑固的。任憑謝云書怎么勸,都沒能讓他大伯松口。
不過,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謝云書也不急躁。反正他的打算很明晰,等夏侯彰見了“夏侯韜”不幸暴斃,就知道在妖魔混亂的態勢下,讓夏侯瑾軒一直待在家里其實挺危險。
畢竟,夏侯彰又不清楚一旦伐天和魔翳不在人間。天魔教的余孽就只剩殘黨,連秋后的螞蚱都算不上了。
而夏侯彰之所以不肯放夏侯瑾軒出去浪,除了心疼親兒子以外,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二弟他身體抱恙,瑾軒若不留在明州,這么大的家業,將來由誰打理?”
“家業……”
夏侯彰一針見血道:“你現在都是蜀山嫡傳了,難道還能回來幫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謝云書恭維道:“瑾軒年齡尚不及弱冠。這才外出多久,大伯有些杞人憂天了。何況大伯春秋鼎盛,夏侯府還離不了您頂梁。況且,有罡斬師叔同行,他的實力在蜀山都是前三,怎么都不會有危險。”
夏侯彰笑罵不得:“我現在都不知道,把你小時候送到給別人家里看顧客棧,到底是不是好事。一張嘴盡會挑好聽的講,一點都不像蜀山那些仙長脫俗。”
“仙長仙長,說到底都是人。我又沒想出家,總得學些人情世故。不然上次在折劍山莊,我就不會給皇甫家主留面子。等他家煉出那口滿是煞氣的千年長離劍靈,還不知道又想爭個什么呢。”
“慎言!”
雖然清楚皇甫一鳴好大喜功,夏侯彰平日里從不輕易得罪人。但被謝云書這么一提,夏侯彰口風終于有了稍許松動,大概也不想夏侯瑾軒涉及這些權欲之爭:“瑾軒的事之后再議。你這次回來,可得給你義父好好診治。他的身子骨,前些日子剛有些好轉,如今又沉疴發作。如此反復,卻也不是個事。”
“義父的‘病’,我自當——克盡心力。”
夏侯瑾軒他們一行人,乃是乘坐云來石出行。但有些話不方便對外人明說,謝云書則找了個借口,帶著夏侯彰御劍疾飛,與他聊著這些話題。
而現如今憑謝云書的能耐,頃刻千里都算慢的了。只不過得照顧長輩,謝云書也就放緩了一些速度。饒是如此,謝云書還是在夏侯瑾軒他們前面,跟夏侯彰先一步到了明州。
按部就班執行起之前盤算好的計劃,謝云書遂對夏侯彰直截了當道:“瑾軒他們還沒到,不如我和大伯先一起檢查一下明州周圍的陣法?”
“嗯,也好。”
之后就得調派人手,協助歐陽英收拾江湖上的爛攤子。夏侯彰臨走之前,總得將明州老巢給整理干凈了,否則不是惹人笑話?
對于謝云書的提議,夏侯彰欣然接受。而隨著兩人在明州周邊布置,夏侯府內的魔翳也感覺到了異常。尤其謝云書早就聲明過,會事先在明州布下凈魔之用的法陣。魔翳為了防止有什么蹊蹺,自然還是里里外外做了提防,把明州靈氣充足的角落都清掃了一遍。
因此,謝云書剛檢查完第一處陣眼,魔翳便收到了魔靈通傳消息。魔翳心念一動,原本只想照常臥床偽裝。但他一思及龍溟的提醒,忽然覺得謝云書手上的情報可能不止那么多,而且有些莫名的不安。
于是,魔翳便準備暫舍縛魂肉身,先壞了凈魔法陣的一角。然后,他再營造出夏侯韜病入膏肓的假象,幻形隱匿暗中觀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