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料,就在魁予天魔女搶攻的一瞬間,她卻愕然發覺,本該如她心意監測的魔念之內,再度憑空生出鋒銳劍器,仿佛不受阻礙一般,突兀異常疾襲向其背心。
“你能監測它的誕生,但卻抹不平我們之間的修為差距。魔力剛猛有余,后勢不足,魁予天魔女你似乎大不如前。”
“是否大不如前,先經受這一擊!”
螭龍嘯天,神槍破風,魁予矢志戮敵,不顧身后利劍背刺斬來。緊隨其后,她竟孤注一擲,半空驟現赤霞火燒天云,再作燎原火鳳,長吟破空。
這頭火焰鳳凰穿刺之勢,居然后發先至,化作山字烈焰。在此勝負一線間,她亦不愧女戰神之名,想到扭轉頹勢,劣中求生的唯一之解。
乍聞一聲嘹亮爆鳴,山字長焰以魁予為軸心,陡然裂解而開,將背后之劍沖偏。與此同時,在無刺目爆破之中,魁予猛然一聲爆喝,已挾螭龍雙鋒并進,意欲扭轉乾坤。
“鏘——”
鏗然銳響縈繞耳畔,魁予瞳孔猛一收縮。竟覺神云槍撞在堅不可摧的堡壘之上。謝云書提劍橫擋著神槍,還須承受螭龍雄勁破壞。魁予灼灼目光中,謝云書手心“龍潭”,更在兩股力道交擊當下,寸寸裂解,灰化飄散。
然而目睹此景,謝云書卻不驕不躁,看了眼空無一物的手心,道:“承讓。”
“你贏了。”
劍雖碎,卻非本體。槍雖至,后繼難為。
一瞬間,兩人各知深淺,別無續戰之心。
總算明白九天玄女,為什么代天行旨,冊封謝云書為神君。魁予收槍而退,螭龍沖天重化龐大兵刃,插回了彼岸花海。那殘兵滿目,銘刻天魔國過往無數犧牲的山丘頂端。
魁予沉默半晌,道:“如今我相信,你有打敗敖胥本體的能力。”
“他不肯下來,我怎么打敗他?”
謝云書無所謂地嘆了口氣:“總得師出有名才行。”
“嗯,如今你與本座僅是懷疑,尚無最夠定罪的證據。”
就算身處魔界,魁予率領的天魔國,也近乎完全獨立,并不會特意去替魔族考量。不然的話,魁予就不會這么偏向,從神族的角度去考慮判罪的事宜:“何況,他乃是刑罰長老,尋常的神族對他幾乎無從奈何。”
“你很莫名其妙,既然已經叛逃了神界,又何必替他去考慮。碰到敖胥,宰了就是了。”
被人認為奇怪,只是對方不了解她過去對神族的感情。而魁予的角度出發,自然也覺得謝云書是個怪人:“在本座看來,你更膽大妄為。敖胥在神界內,并非孤立無援。如果近來的九泉變故,當真是他所策劃。”
“他一定有同黨?”
謝云書對此自然心知肚明:“神族一定不知道人族的一句歇后語。”
“什么?”
“出頭的椽子——先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