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澈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將手上金屬塊輕輕一拋,道:“幽晶鐵,延展融合性極佳,乃是復數材料鍛鑄仙劍最佳的融合金屬,就是提煉難度忒大——封師弟,你今日怎么得閑到鑄劍坊來?”
侯澈與封亦也算熟識,自是知曉封亦終得修行入門之事。
而近來封亦因為初入修行,每日大多時間都沉浸其中,儼然一副“閉關”苦修之勢,故此侯澈有此調侃。封亦喜歡來鑄劍坊,其實也是單純對鍛鑄仙劍法寶好奇,反正平日除了修行、練劍,他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故此早就有學習鑄劍、煉寶的心思。
侯澈也知曉他對此感興趣,才會不是為他講解一些煉器知識。
兩人閑談一陣,說到激動處侯澈無心之下伸手拍了他一下,不成想正碰到痛處,使得封亦“嘶”地一聲退開。侯澈奇怪地道:“喂,我只是輕輕碰了你一下吧,怎地變得這般弱不禁風了?”
封亦苦笑:“師兄勿怪!我這只是習練劍法的后遺癥罷了。”
侯澈聞言在腦海里一轉,目光閃動,立時明白了他未盡之言,笑著道:“哈哈,是在逐霞峰跟穆師姐學劍吧?師姐授劍的確嚴厲了些,可那也是為你好,且多多努力罷!”
封亦望他一眼,嘆道:“師兄不知,我僥幸得師叔看重,近來劍術都是由佟師叔教導!”侯澈吃了一驚,旋即似想起什么不好的回憶,居然打了個哆嗦,而后看向封亦的眼神里竟是帶上了同情:“佟師叔啊,那師兄唯有勸你平日多吃苦,早點將劍法學會罷。”
朝陽峰修為達到“御物境”的,幾乎每一個都在佟師叔手下學過高深的劍訣,而這一段記憶深刻經歷,也委實影響頗深。無怪乎師門長輩里尋常弟子覺得師父商正梁威嚴肅穆,而其他人卻是對佟正寧敬畏有加。
“算了,別想那些傷心事了。”侯澈拋開那些讓他“不堪回首”的記憶,領著封亦往鑄劍坊去,“正好你今日趕上,我便讓你親自見識一下‘幽晶鐵’的提煉之法!來,你來掌爐火,我看看上回教你的還記得多少!”
封亦興致勃勃換上便于活動的短打衣衫,湊上去道:“好咧,師兄你瞧好了吧!”
午膳封亦就在鑄劍坊隨諸位師兄一齊用了。
到了下午,他沒再逗留于清淵峰,而是往主峰去了。正好借拜見師父的機會,將這幾日里積累的修行疑惑一一請教。雖說青云門所有人修煉的“太極玄清道”都是一模一樣的,可其中細微之處的理解卻各不相同,由此造成各自修行的進度也有所差異。
有時候如商正梁這般首座真人的一句指點,能讓后繼之人少走許多彎路,此處的彎路,往往意味著“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苦修歷程!若非如此,怎會顯出“傳承”的偉大來?
這也是為何商正梁時常提點門下弟子,但有疑惑定要虛心請教的緣故。
不成想封亦來到東來殿時,商正梁卻并不在上山,反倒是遇見了有些時日未曾碰面的師兄梁文策。梁文策此時還不知曉封亦破開了“識障”,早已修行入門,還道他仍在讀經,不免眼神里便帶了些同情:“封師弟可是來尋師父的?”
封亦道:“梁師兄!正是如此。”
梁文策道:“那你來得不巧,師父今日一早便得掌教真人諭令去了通天峰議事,已有半日。你若不著急,可以多等一陣,師父應該也快要回山了。”封亦點頭應下,道:“師兄說的是,那我便等一等吧。”
梁文策目光落在封亦身上,沉默片刻后似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