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益州!
十幾日連續御劍飛行趕路之后,封亦終于再度踏上了這片對于他而言有著特殊情感的土地。盡管當初在益州,他幾乎沒有留下過任何愉快的記憶,可當封亦真正下了朝陽峰,卻幾乎沒有太多猶豫便轉向了益州!
“落葉歸根,雖說益州并不是自己的根,卻仍有種無法摒棄的情感。”
封亦在心中嘆道。
又御劍飛了半日,封亦來到了順安。
益州順安,那是他此世生命開端的地方。
封亦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順安城外一處僻靜的樹林降落,打算再度進城,哪怕只是看一看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下山之后,封亦的行裝就與山上大不相同了。
在朝陽峰上時,他大多時候穿著道袍,或是白、青二色袍服。下山之后,他卻很快改變了自己的裝扮。此時的他身穿短衣勁裝俠士服,手臂裹著護臂,腿上纏著綁腿,頭發束起并且戴了一頂竹篾斗笠。劍和包袱背在身后,使得他整個人充滿了精悍的草莽氣息,幾乎與俗世行走的江湖客一般無二。
再度行走在順安城中,封亦心緒復雜。
他將斗笠壓得很低,旁人無法窺見他的神情,只能看到半張臉。而他卻雙目環顧,一點一點的看著順安城中的景致。上山八年有余,順安卻幾乎沒有什么變化,街面石板路因為年久失修仍然高低不平。百姓行色匆匆,忙于生計,也有一個個富家子弟縱馬揚鞭十分快意。
一切與昔年一模一樣。
除了城中那幾株記憶里的小樹,今已亭亭如蓋矣!
略轉了一陣,封亦轉道去了城西,那里是順安最貧困也最藏污納垢的地方。封亦到此不為鋤強扶弱,他只想再看一看當初為他遮風避雨的破窯洞。然而等封亦走到熟悉的那片區域時,他不僅沒看到曾經的窯洞,甚至那條記憶深刻的街道都消失不見!
替換的,是一棟棟新立的樓閣、莊園與民居!
封亦忽地心中慍怒,好似有什么寶貴的東西被觸犯了那般。他大步流星,很快鎖定一個面目神情兇惡的大漢,毫不客氣一把扼住對方的喉嚨,以一種危險的語氣低沉地問道:“告訴我,那邊原先的那條街呢?那些破舊的房屋和窯洞呢?它們哪兒去了?誰動了它!”
“你——”
那大漢還待喝罵,忽地對上封亦冰冷眼神,又看到他背后背負的長劍,一時極為實務地止住差點脫口而出的污言穢語。
“你是說瓦罐街嗎?拆了啊,都拆了七八年了!街道都拆了,更別說原來的窯洞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封亦目光一沉,道:“是誰拆的?”
那大漢莫名中又帶著奇怪的神色,道:“徐老太公拆的啊,順安城誰不知道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