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感受到層云之間,那讓人心神震撼的天地之威,封亦早就躲進客棧里去了。
——至于說御劍,咳!
封亦再是膽大包天,也不想嘗試在漫天雷光的時候往九天層云里撞是什么滋味!除非,當真從師父手里學到了那一招,或許可以試一試!
客棧不遠,兩人疾走幾步便進到了大堂。
沒成想因為這一場雨受困長津鎮的行人客商還不少,不算寬敞的大堂,從來都冷冷清清的桌案今日竟做得滿滿當當,只剩角落一兩副座頭空余。客棧掌柜可是歡喜不已,早早讓店小二煮了熱茶、姜湯給眾人送來,又讓人在大堂里生起火塘,以供大家取暖。
當然,有大方些的直接要了房間回房收拾,掌柜的便更高興了。
封亦跟著山羊胡進了客棧,山羊胡十分熱情地邀請他共坐一桌。封亦也沒有拂他好意,隨他一道坐下。山羊胡讓人取來干燥汗巾讓封亦擦水,又讓伙計端來熱湯暖身。
封亦將斗笠取下,客氣地接過熱湯。
山羊胡見到封亦斗笠下的面容,露出驚訝之色,贊道:“少俠原來如此年輕,當真年少有為啊!”他也是慣走江湖的,見過許多人,甚至連山精林怪都見過,自然能看出封亦身上那隱隱不凡的氣質。
只是他把封亦當作一位家傳淵源的俠客,倒也沒有多想。
“閣下太客氣了!在下封亦,尚未請教——”
山羊胡一面用干燥汗巾擦水,一面笑呵呵地道:“我是慣走‘羅豐—中曲—上望’這三地的游商,名喚祁元貴。多謝少俠方才出手相助,不然我這回怕是要大受損失了!”
封亦笑著道:“祁管事無需多禮,便如我先前所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你也謝過幾次,還如此熱切招待于我,封亦也多有感激!”
祁元貴捋了捋沾了水貼成一塊的胡子,試探地道:“封少俠不知是哪里人士?——聽少俠口音,似不像本地人啊。”
封亦沒有細說,只道:“我是從中州過來的。”
祁元貴一聽,頓時大為敬服。因為如前文所言,這個世道可不太平,他們這些做游商的翻山越嶺、穿城過寨已經算是極為膽大的了。可真要他們跨越州界行商,卻是萬萬不敢,也決計做不到。
所以祁元貴很清楚能越州而來,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
便聽他肅然拱手道:“原來封少俠來歷不凡,卻是鄙人怠慢了!”兩人正待繼續說些什么,忽地客棧大門又開,外邊大風攜帶著寒意與少許雨水吹了進來,頓時引得一陣埋怨!
來的又是一支商隊。
商隊管事是個年長老者,一進門便先自向眾人告罪,而后連忙招呼伙計將貨物往大堂里搬。眾人雖然埋怨,可都是出門在外之人,也沒有那種囂張跋扈的,倒也沒起沖突。只是又進來這許多人和貨物,大堂顯得有些擁擠。
而封亦身前的祁元貴再看清那老者面貌時,忽地驚訝起身,叫道:“老陸,老陸!——你怎么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