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否要動手呢?
封亦思忖片刻,止住了出手的**。
身為青云門弟子,本就與魔教勢不兩立,封亦見到魔門有名有姓的人物,不管如何也應當出手除魔!讓他按捺下動手心思的,倒不是原先那些模糊記憶,而是此地不是能夠動手的地方!
何況這兩人并不好對付,若出手時,封亦唯有全力以赴。就這,還是他做好了一旦事不可為立即跑路的打算。此時客棧人員密集,若當真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展神通,能否除魔還未可知,但這客棧中所有人怕都要為之陪葬了。
如此冒失,封亦不為也。
所以他只能暫且盯住那兩人。
自打野狗道人與劉鎬進入店內,眾人攝于兩人兇威,竟全都噤若寒蟬,不敢言語。甚至如果不是外邊大雨未歇,恐怕其他人早就要離開客棧了。與封亦坐在一桌的祁、陸二人也沒再說話,祁元貴甚至不住那眼神向他示意,告訴他那兩個人萬萬不可招惹。
他就怕封亦血氣方剛,見不得如此惡人行徑,一旦沖動的話怕是要吃大虧!甚至還會連累到他們。好在封亦比他想象中能沉得住氣,也沒有什么異樣動靜,可算是讓祁元貴放下心來。
店小二動作很快。
先自收拾了桌上殘羹剩飯,隨后取來兩壇美酒,又放了些粗制糕點、果脯給兩人佐酒。野狗道人與劉鎬雖是相伴而來,可他倆似并不如何親近,便是飲酒都是各飲各的。
野狗道人在路上被那大雨澆了個透,雖有雨傘,但實際并不濟事。本就心中郁悶的他埋頭喝酒,忽地感覺似有異樣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扭頭看時,卻沒見人。等他回過頭來,又喝了兩碗酒,那被目光注視的異樣之感再次到來。
野狗道人怒了,猛地一下扭頭,果然抓到那目光主人——一個做凡俗豪俠打扮的年輕人!
“啪!”
野狗道人夾取糕點的筷子拍在了桌上,伸手指向那年輕人,罵道:“兀那小子,只顧盯你道爺作甚?莫不是覺得道爺面丑,從道爺身上尋開心呢?”
那人無疑正是封亦。
見野狗道人面露慍怒,狗臉越發鮮活,隱隱的煞氣都彌散開來,封亦卻不慌不忙,微微地笑道:“常言道‘異人必有異相’,道長生得如此奇異,可謂頭角崢嶸,想必也有異于常人的本事吧?”
野狗道人知道自己生得丑,他一生所受歧視、侮辱不計其數,可卻從未聽過如此一番解釋。細細一想,竟極為符合他的心意,心中別說慍怒全消,狗臉上甚至露出欣然之色。
“好,好!”野狗道人不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咧嘴大笑道,“好你個小子,當真是會說話啊,直說到道爺心中去了!喂,小子,看你年紀輕輕見識倒是不凡,且報個名兒來聽聽?”
封亦從座位起身,不卑不亢地道:“在下益州蜀山李逍遙,見過兩位!”
“蜀山李逍遙?”
野狗道人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下,發現對這“蜀山”全無印象,不由轉向對面坐著的劉鎬。而劉鎬略作沉吟,也向他微微搖頭,野狗頓時知道這所謂“蜀山”必是不值一提的無名小卒了。
他自然沒注意到,當封亦自報家門后,與他同桌的祁、陸二人立時低下了頭去,不使別人注意到他二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