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光華劃過長空。
伴隨一陣沖天血雨,紛紛而落,一顆碩大的蜈蚣頭顱自半空跌下,重重地砸落在地面。那些飛灑的血雨,不管是沾上周遭箭竹,還是落入地面,竟都在一時間發出“嗤嗤”地聲響,同時冒出縷縷白煙。
只是鮮血,居然也這般劇毒,腐蝕驚人!
連續使出兩般神通,封亦也微微有些氣喘,看了一眼失去頭顱仍自掙不休的血蜈身軀,他略做調息,旋即便朝著食鐵滾滾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滾滾趴伏在一片箭竹上,沉重的軀體將那青竹全都壓在身下。
封亦來時,敏銳的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再看那滾滾,頭顱上血跡斑斑,且有著一股來自血蜈毒素的腥臭味。它身軀龐大,趴在地上也幾乎與封亦一般高,沉重的身軀如同一堵厚實的墻壁。
只是此時,它渾身各處都布滿了傷痕,氣息微弱,胸腹上的起伏也十分不起眼。便是感知到封亦的到來,它竟也只是沒精打采那般看他一眼,頭也不抬,漆黑眼圈里的眼珠光澤黯淡。
封亦心中焦急,卻束手無策。
他雖讀了許多道經雜書,可卻不通醫理,熟悉經脈竅穴也是因為修行之故。眼看這只滾滾氣息衰弱,急需救治,封亦卻并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他連人都不會醫治,何況是食鐵獸呢?
不過,也不能放任自流,那樣它必然全無生機了。
封亦繞著滾滾轉了兩圈,一番檢視,驗看了它的傷情。它渾身各處皆有傷口,許多傷口藏在皮毛下,皮毛卻被鮮血沁潤。不管如何,封亦覺得先行處理傷口,加以清理和止血總是對的。
于是封亦忙碌起來,切斷毛發,清理傷口,然后再簡單的上些藥。他下山歷練,諸如療傷藥物自是帶了不少。然而滾滾身軀太過龐大,只是一處傷口,封亦倒光一整瓶止血藥,都叫它溢出的鮮血沖走。
封亦試了兩次,猛地一拍腦袋,拿著手里的療傷藥物,繞到滾滾大腦袋前邊。滾滾此時神智未失,雙眼與封亦一時對視,封亦驚了一跳,見它沒有暴起傷人的意思,便湊過去,揮了揮手里的瓷瓶——
“藥!這、是、藥!”
“吃了它能夠治療你的傷勢,我現在喂給你,你可別趁機咬人啊!”
封亦自是極為喜愛食鐵滾滾,從前世便是如此。不過他也知道野外的滾滾往往野性難馴,性格頗為兇猛,更何況是眼前這只成了精的。他一番手舞足蹈,也渾然不顧滾滾能不能懂,只不斷地指了指自己手里的藥,又指向它背后身軀的傷勢。
出乎封亦意料,他本以為等滾滾熟悉了自己之后,自己再出手撬開它嘴巴喂藥來著。沒成想只比劃了幾次,那滾滾便好似當真明白過來,巨口緩緩張開,噴出一股腥氣。
“——??”
封亦驚得怔住,好在立時反應過來,顧不上心中的驚異,連忙將手上療傷解毒的藥,也不管它數量,統統往它嘴里倒。反正以它的體型,再如何也應該不會用藥過度。
同時心里還在嘀咕,前世滾滾不就能聽懂川蜀方言,何況眼前這只,都已然成精了呢?大抵也是能通人性的吧。
如是想著,當他倒最后一瓶藥時,興許是驚訝于滾滾的靈性一時分了神,手上藥瓶掉入滾滾口中。正當他想要伸手掏出來,那滾滾卻舌頭一卷,將所有藥物和那瓷瓶一道卷入喉嚨,一口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