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向那泉中石盤一招手,立時便攝來拇指大一滴冰乳,而后將其抹在滾滾陶矢的額頭上面。只一瞬,寒意爆開,陶矢腦袋上的皮毛剎那間凝出一層薄冰,且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去。
早有準備的他,旋即運轉真訣,將灼灼少陽之力度入過去,為它抵消冰乳寒力,且為其護法。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封亦癱坐在地,氣喘吁吁。看那陶矢趴在地上緩緩吸收天地靈氣,封亦苦笑感慨——
沒想到為同是抵消寒力,少陽之力用在別人身上耗費竟大了兩倍不止!
因為他既要注意不使寒力擴散,又要戒備務必不能以少陽之力傷到對方,個中細節,無不需要全神貫注。半個時辰下來,竟好似與敵人苦戰一場,耗力耗神!所幸一切順利,那冰乳寒意過后,便只剩天然匯聚、純化靈氣之能,諸般好處足夠滾滾消化一陣了。
此后,封亦便在箭沱灣這山洞里住下。
每日借助石樞冰乳修行,閑暇時便逗一逗熊貓陶矢,悠閑而充實。隨著時間流逝,封亦的修為也以一日一變的可怖速度精進著。因為心境通玄,“太極玄清道”在“上清境”前于他暢通無阻,連半點修為壁壘也無,因而精進神速。
大約一月左右,陶矢傷勢盡復,那些被封亦剔除的皮毛也生長起來,再不似受傷時那般東禿嚕一簇、西禿嚕一簇模樣。渾身蓬松絨絨,全無一點曾經大神戰獸之威,只有憨態可掬,引人喜愛。
而滾滾在度過最初對封亦薅來薅去的不適之后,漸漸也“屈服”了,更樂得有個對投喂樂此不彼的長期飯票,何況還有每間隔一段時間,便能通過他利用一回冰乳提升實力。
它滾滾只是躺著,就把實力給增長起來了,不亦樂乎?
正所謂,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那封亦在箭沱灣潛修,也未出谷,寒來暑往,轉眼竟過去了半年。雖只是半年時間,可封亦的修為去突飛猛進,周身氣勢雄渾,比之下山時有增長了足足兩層修為!
那汩汩一盤的冰乳,半年后竟被這一人一熊消耗大半,只剩了少許根腳。
道崇有余,封亦便不打算再將那冰乳使盡,根腳就仍留在石盤之中。何況眼下時光飛逝,下山前后細算也差不多一年,到了與師父約定的回山時間了。
相處日久,滾滾陶矢也習慣了封亦這么個人。
在他提出要離開箭沱灣回山時,滾滾只猶豫了片刻,雖有不舍,但還是同意了與他一道離去。隨即仙劍破空,化作流光射入九天之上。封亦盤膝而坐,身前趴著滿臉好奇的滾滾。
眼見白云渺渺,蒼莽大地不住后移,封亦不由感性一生,回顧了下山一年之事。有動心魄處,有平淡處,更有游歷那益州山山水水的諸般見識,雖說沒能尋到最滿意的鑄劍材料,可至少修為大進,也是收獲滿滿。
“七脈會武!”
“世事大幕,便要真正拉開了啊。”
封亦感慨地想著,旋即有想到師門,想起下山前的為自己踐行的兩位師兄。
“也不知江師兄、徐師兄兩個眼下如何?——大抵是極為掛念自己的吧。”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