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先向兩位師叔行禮辭別,這才轉向宋大仁,道:“師兄請!”
兩人剛走出守靜堂,大竹峰一應弟子竟全都齊齊行禮告退,便是站在田不易與蘇茹身后那紅衣少女,也嗓音清脆地道:“爹、娘,我也去看看!”旋即追著眾人出去。
一時間,守靜堂只剩了田不易與蘇茹兩個。
“啪嗒”,蘇茹將那寒氣散逸的瓷瓶放下,田不易目光落到那瓶上,看了眼,有些不解地道:“方才你為何要搶在前面,把這東西收下?”蘇茹白了他一眼,笑著道:“都是小輩心意,為什么要拒絕?”見田不易不服,在他出言之前便打斷,道:“好啦,你若是覺得臉面上抹不過去,一會兒回他份禮物便是!”
田不易一想事成定局,倒也只好如此。
他可不愿在商正梁面前,落個貪圖小輩便宜的名頭。
蘇茹此舉,自是有意而為。別看田不易與商正梁多有爭執,明里暗里更是競爭不休。可從某種情形而言,兩人之間的熟悉與情誼,倒比別脈首座之間還親近些。落到宋大仁這輩,反而兩脈弟子之間幾乎全無交流,蘇茹此舉,自是有加強兩脈來往之意。
尤其是,當她敏銳地覺察商正梁似有意推出其弟子封亦的時候。
“不易。”蘇茹見他思索,以為還在想這事,便開口道,“人咱們也見過了,你覺得此子如何?”
“唔,”田不易回過神,略作沉吟,道,“此子單論待人接物、世事人情,以他的年紀倒不算差,面對我們既有尊敬也不畏怯,頗為難得。至于修為么,他的氣息平穩,不做試探一時倒摸不清底細。”
蘇茹點點頭,對他所言頗有贊同。
不過,田不易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商正梁既然讓他專門走這一趟,想來便有借我之手稱量的意思!——興許還有炫耀之意!”
蘇茹見說,莞爾而笑,搖頭未語。
守靜堂外。
氣氛,一時有些古怪。
尤其是宋大仁好似心思重重,身后更是跟著大竹峰一行所有弟子的情形之下。封亦覺察出了異樣,初時還有些疑惑,沒往別處想。不過等他與宋大仁交談幾句,宋大仁總會生硬地扯到修為交流上時,封亦忽然便明白過來,一時豁然開朗!
原來,師父所言的“變故”,卻是在這兒等著呢!
敢情師父與田師叔口中的“故友”,卻是存了相互較勁的心思。不管是師父,還是田師叔,竟都心下默許,想通過他到大竹峰拜訪之余,也借此在兩脈弟子之間相互摸摸底,切磋切磋。
因為前一陣長門長老下山去益州一事,再加上商正梁時不時于田不易面前夸耀,故此田不易親見了封亦,頓時起了“稱量”之意。而商正梁卻是知曉封亦修為的,大抵炫耀心思占了上風,難怪離山之際,他還特意囑咐“注意分寸”之類的言語。
宋大仁卻是個性情耿直之人,他只奉了師父之命,不明緣由。只覺得前一刻還被囑咐要“好好招待”,下一刻就轉到切磋動手上,有些失禮,故而表現得頗為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