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師父商正梁的親自指點,朝陽峰一眾都十分珍惜。
然而并不是每個人都能一直聆聽他的指點,許多師兄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便是如徐明、江楓這樣的門中后起之秀,也只被允許受了他三日指點,便被趕回了逐霞峰。
商正梁畢竟修為最高,他對每個弟子的指點都能一言中的,使其獲益無窮。封亦回山之后,只是跟著師父修行幾日,便感覺“少陽劍訣”停滯不前的桎梏,明顯有所松動。
只待他徹底消化這些感悟,便能再進一步。
眼下還剩能跟著商正梁修行的,只有封亦在內四人。
又一日。
商正梁將“太極玄清道”修行訣竅與感悟,一一講解指點之后,忽然開口,竟是讓弟子回去自行修煉。只在最后,叫住了封亦,將他留了下來。
走出朝陽峰的講道之所,楚譽宏三人神情各異。
申天斗性子較直,藏不住話,沒幾步便感慨道:“師父對小師弟,還真是寵愛有加啊。”
穆蕙秋聽出些許意味,以言語岔開道:“師父連日傳道,許多感悟尚未全然領會,正好借此時機融會貫通。你們覺得呢?”
還是楚譽宏跟隨商正梁最久,明白師父的深意,沒有藏著掖著,徑直道:“師父既然讓我們離開,自有師父的一番道理。或許,在師父看來,接下來的內容已然不適合我們再聽,便如其他師弟那般。”
申天斗聽出言外之意,驚疑不定:“大師兄,你該不會是覺得——”
楚譽宏沉默片刻,嘆道:“也許,在師父眼界里,小師弟已經走到咱們前邊去了。”
申天斗皺著眉,有些難以置信:“這、怎么可能?小師弟才上山多久?”
穆蕙秋感嘆地看他道:“申師弟,你應該很明白才對——修為高低,很多時候與入門早晚其實并無太大干系的。”
此時。
講道傳法之所。
封亦見師兄、師姐全都被師父趕走,卻唯獨叫住自己,意外之余也不由隱隱期待。往日里,每減少部分人,師父講道傳法的內容便會深入一分。師父唯獨留下他,難不成還有更加深奧的法門傳授?
果然,等了一會兒,商正梁再開口傳法時,說的竟是“少陽劍訣”最深奧的一些理論、法門。封亦最善這套劍訣,本就修到了精深處,此刻再聽,頓時如癡如醉,心中諸般想到的、沒想到的疑團都煙消云散。
等到傳法結束,封亦沉浸其中,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私底下比對,封亦發覺如自己將這些領悟、法門融會貫通,恐怕“少陽劍訣”會臻至大成!單論劍訣威能,都可提升一成到三成不定。
只是如此一來,封亦又不禁心中疑惑:“師父,似這般大道,您方才為何不讓大師兄他們也學習呢?”
商正梁飲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見封亦從思索中醒悟,第一句話竟是問出這個問題,不由得白眼一翻,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道為師不想直接叫他們將諸般神通都學去么?哼!所謂悟道,唯有一己親歷體會,方能真正領悟。正好比禾苗結穗前的春雨、瓜果成熟前的陽光,指點,只是催化而已。若實力不到,揠苗助長,會是什么后果你不想想?”
事實正是如此。
傳給你,你學不了,才是禍害!
修真為何極重資質?因為資質上佳者,往往能很短時間里達到別人需要一生才能達到的高度。
封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那師父如何便能斷定自己可以學呢?只是修為更高的緣故嗎?”
商正梁搖頭:“修為是根基,卻不是最主要的緣由。”他目光落到封亦身上,似有些感慨地道,“若非你有足夠的心境支撐,為師早便讓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