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一個頭發花白、五十余歲左右的男子,跌跌撞撞奔跑而來。其人身上穿著不俗,與貧苦百姓不同,也帶著股慣常役使于人的傲慢,顯然出身優于常人。在封亦停手之時,快速奔過庭院,阻攔在了他的身前。
“你是何人?”
“你怎么敢傷害他,傷害我的恒兒?”
封亦目光一沉,帶著詢問那般看向周一仙。
只見周一仙橫眉怒目,大著膽子從那“**鏡”庇護光圈中走出,指著來人義正言辭喝罵:“好你個聶永全!妄你貴為一鎮之長,深受他人敬重,卻也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你且說說,眼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將老夫二人騙來此處驅邪除魔,怎地此時反倒庇護起這鬼物來?你到底有何陰謀!”
那聶永全,原來便是漁巖鎮鎮長。
封亦在他身上看了眼,又看看被他庇護在身后的鬼物,心中漸漸地明晰,只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揣測。
聶永全陰沉著臉,隱隱透著焦急,不過說話聲音倒是沒有泄露底氣:“到此為止罷!上師,帶你的人離開罷。你放心,之前答應上師的重酬,必將全數奉上!”
周一仙雖有些心動,可還是毫不動搖,憤憤地道:“別轉開言語,聶鎮長!立時將真相一一道來,否則老夫身邊這位小友,可是嫉惡如仇,一旦動手除魔,你身后那鬼物可就萬劫不復了!”
聶永全終是怕了,強硬的面上也顯出了哀求之色:“別問了,別問了上師!算我求你!這樣罷,先前酬勞的數目,我再給上師多添三成,只求上師速速離去可好?”
“呵~執迷不悟。”
封亦開口道,目中露出冷色,“老實交待了吧,此人究竟與你是和干系?竟值得你將其作為怪物養在此處,禍害一方?”
“胡說!”
聶永全似被封亦觸到痛處,一時聲色俱厲,“恒兒乃是老夫獨子,他絕不是什么怪物!他只是,他只是病了,對對,病了!只要讓他獲得足夠的治療,恒兒很快就要恢復過來,就跟當年那樣!”
“治療?”封亦冷笑道,“你將別的人誘騙到山神廟,使其吞噬靈魂,可謂傷天害理至極!你居然稱如此行徑為‘治療’?荒謬,可笑!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那精心‘照顧’成何等模樣了?”
“餓......”
身后粗重呼氣,讓聶永全渾身一震,驚喜道:“恒兒,你已經復蘇過來了嗎?快,快讓爹看——”聶永全迫不及待的說話聲,在其轉身的瞬間中斷,接著“啊”地驚恐呼喝,他雙目死死地盯著那鬼物,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那、那是,自己的孩子?
聶永全雙目圓睜,目眥欲裂,全然不敢相信!
當年被他放入井中,還是翩翩俊彥的兒子,怎會變作了如此可怖的怪物模樣?說實話,若非是聶永全與其乃是父子,鬼物面上還殘存了少許的熟悉面貌,只怕他也一時認不出來!
“餓——”
“來!”
封亦喝道:“小心——!”手上動作,卻在莫名考慮中慢了半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