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茹認真地看著封亦,最后卻是搖頭。
封亦說得含糊,可她目光如炬,豈會看不出這份秘法的分量?那是足夠撐起一脈傳承根基的秘術,分量或許比不得“太極玄清道”,可就其作用而言,只怕也輕不了太多!
此法玄妙,其中蘊含著諸般奇思妙想,似道非道、似佛非佛,又像是還包含著其他某些至理,可說巧妙萬分!
也不知封亦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此法。
蘇茹目光在封亦鬢間那兩縷白發上停留了片刻,嘆了口氣。
“為求突破“上清境”殫精竭慮,耗費神思,以至于鬢間發白。”——此事蘇茹也知曉,擔負一脈首座重責壓力幾許,她作為田不易的夫人自是親見,心中不由生出對他的憐惜,也愈發拿不定主意了。
“不易,”
蘇茹轉向丈夫,“你怎么不說話?”
田不易看一眼妻子,將手上的薄冊放下。他所讀的那一卷,與蘇茹讀的并不相同。蘇茹手上乃是封亦自行領悟的“修元”法門,起名“蛻凡歸真訣”。
田不易手中,卻是《天書》第一卷!
在沒有讀到《天書》之前,田不易全然沒想過世間還有如此奇書!書中字字珠璣,直指天地大道,便是他如今的修為,都在粗讀之下獲益匪淺。許多平日凝神費思也不得其解的疑問、推測,皆在豁然開朗之下有所領悟。
此書,讓田不易看向封亦的目光都變了!
他并不知道蘇茹所讀的那一卷法訣秘術為何,可他卻敢篤定,任那秘術如何稀罕珍貴,也絕對比不上此書!
沉默片刻,田不易抬起目光,豐神熠熠地望著他:“封亦,你先前說以此物作為謝禮是么?”他先說蘇茹手中的“歸真訣”,“既如此,我便厚顏收下了。”
蘇茹聞言一驚,她還道田不易沒看過法訣內容,不清楚其中珍貴,忙道:“不易,你最好先看了此術再說!——如此珍貴的秘法,我們不能隨意生受啊!”
田不易相信蘇茹的眼力,可他更加相信《天書》的獨一無二!
故此向她輕輕頷首,示意稍安勿躁。隨即又面向封亦,繼續道:“你的謝禮,我可以收下,可你又拿出此物,有何目的?”
蘇茹知曉田不易的性子,見了他此刻的反應,頓時明白除了自己手上那份,田不易手上的恐怕也不差,同樣珍貴難得。
于是她依言不語,靜觀其變。
封亦拿出《天書》首卷乃是經過多番思量,甚至與閆正會幾人相談過,方才做出的決定。而他,也確實有所求。田不易既然主動提及,封亦也不再含糊,起身道:“田師叔明鑒,我的確是有所求的。”
田不易道:“說罷。”
封亦道:“師叔您清楚朝陽峰的虛實,我也不再您面前遮掩——自家師重傷昏睡不醒以來,朝陽峰許多秘法傳承幾近斷絕邊緣。師叔也知道小子修行日短,許多道法真訣未能掌握,欲要求教也無處著落。故此斗膽以此偶獲奇書做禮,希望能求得師叔指點修行!”
蘇茹頓時恍然,原來封亦求的是這個啊!
雖說青云七脈同氣連枝,可細分之下,諸脈之間也各有所長。封亦繼承首座之位有些突然,甚至本脈許多秘傳真訣都未能學會,偏偏朝陽峰閆正會專研煉器鑄劍之道,老師祖見解不凡,但于指點修行一道只善“修元”,早便傳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