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蕙秋沒有立刻回答她,倒是忽地起意,目光看向身邊小環,問道:“小環,你覺得胡師侄這套劍法,使得如何?”
小環可愛的眉頭也擰在一起:“她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胡媚“撲哧”一笑,眼里滿是得意之色。
孰料小環又道:“不過我覺得她和師叔比起來,雖然快,卻因為太快而失去了準確,不似‘奔雷劍法’本身了。”
胡媚不悅,正待反駁時卻聽穆蕙秋笑著道:“胡師侄,其實小環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小環的話,她或許還有不滿,可穆蕙秋也這般言說,胡媚便不得不認真思索。
一時又不得解,胡媚疑惑地反問道:“劍法本就為了殺人,難道不是越快越好么?”
穆蕙秋耐心解釋道:“你修為高,使‘奔雷劍法’更加凌厲迅疾自也沒錯。——只是你一味求快,將劍法準確性拋棄,便是入了歧路。我們朝陽峰這幾套劍法,有走中正浩大的,有走凌厲迅猛的,有走奇譎詭異的,皆是基礎用劍技法。”
“習練基礎劍技,為的是鑄就劍道根基,最重精準,領悟劍法諸般風格精要,若是失了這幾套劍法本意,雖說短時間里劍法威能提升,長久如此卻會落下后患。”
穆蕙秋語重心長地道:“屆時與修為低過自己的人交手還好,缺陷與后患不會彰顯。可一旦遇上勢均力敵抑或是更甚一籌之人,那些不穩的根基與后患便會成為致命之處了!”
胡媚秀眉微顰,沉吟著道:“是這樣的嗎?”
小環似乎很喜歡看著胡媚被訓,見她言語里似有懷疑,頓時大聲地道:“我們師父都是穆師叔教出來的,你還不相信師叔的話么?”
胡媚連忙搖頭:“我只是,有些難以理解。”
穆蕙秋對此頗為無奈。
沒辦法,她的修為還不及胡媚呢。即便演練劍法,無法真切的感受到更高程度的劍法威勢的話,恐怕也難以迅速明悟。
“哦,沒關系!”小環站了出來,小丫頭挺著胸脯,作出大師姐的派頭來,安慰道,“你要是不能很好理解的話,我可以請閆師祖過來,由他親身為你演練講解,你應該就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胡媚眼神一凜,輕聲道:“這、不太好罷?”
對于朝陽峰上那不修邊幅的道人,胡媚心中頗為忌憚。無他,實是源于多年以來的本能。閆正會在“上清境”多年,雖說不是專修劍道之人,可他那一身雄渾修為卻不假。
何況因為精研鑄劍,閆正會對“真炎”的領悟到了尋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胡媚清楚的知曉,他要是對自己出手,只怕一把火便能把自己燒做焦炭了。
“沒事沒事!”難得在胡媚面前逞一逞師姐的派頭,小環大包大攬地道,“閆師祖對咱們這些晚輩十分看重,最愛指點修行,區區劍法演練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穆蕙秋古怪地看了小環一眼,欲言又止。
小環說完,還不忘轉向穆蕙秋:“師叔,您說是吧?”
“呵呵,”穆蕙秋捋了一下鬢間發絲,“你去求閆師叔的話,自然沒什么問題了。”
閆正會只愛鑄劍,朝陽峰弟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有人以其他的事情,耽誤他鑄劍煉器,恐怕會被他毫不猶豫拒絕,還免不了一番斥責。
便是面對商正梁時,閆正會也是這般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