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那些光芒俱都暗淡下來,只剩一句喃喃的言語:“怎會如此?怎會、如此.....”許是哀莫大于心死,野狗道人的氣息一瞬間萎靡下去。
曹鴻嘆了口氣,走到野狗道人身前。
他俯下身去,放開摁住傷口的手,咬牙發力將野狗從地上拖了起來。曹鴻呼地吐出一口氣,方才發力掙得傷口一陣疼痛,隱約有微微溫熱的液體自傷口淌出之感。
曹鴻知曉傷口又掙得流淌鮮血,只是無暇顧及。
背后的幽深洞窟那邊,隱約有聲響傳來,要么是萬毒門,要么是剛剛歸附服下“腐骨丹”的煉血堂弟子,無論是誰曹鴻都不愿再碰上。
曹鴻半扶半拖著野狗的身軀,往更深的巖窟走去。
剛走出兩步,腳下碰到一物,原來是那根奇特的獠牙法寶。曹鴻右手長槍一挑,獠牙法寶飛落手中,被他順手掛在野狗道人的脖子上,以長槍為杖,拄著繼續往深處前行。
走了一陣。
野狗道人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也不知是痛楚還是別的什么,讓他從煉血堂覆滅的悲哀之中脫出,望一眼陌生且逐漸狹窄的巖窟,道:“老曹,你我都不愿向萬毒門屈服,只怕今天在劫難逃了。大丈夫死就死吧,你何必如此費力的折騰,還不如留些力氣同他們拼了。”
“唔。”
曹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野狗道人奇怪地往他看去:“怎么了?”
曹鴻淡然道:“從這里繼續深入,有條隱秘通道能夠直達枯樹山外。我身負宗門之仇,不能就這么死了。”
野狗道人大驚,奇道:“這兒有條密道,你怎么知道的?”
曹鴻回道:“當初清理巖窟的時候,這一段是由我來做的,這里原本住著兩只大地獺。”
野狗道人狗眼瞪圓:“......”半晌無言,心里夾雜著意外、驚喜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悵然:“居然是這么回事,我好像有些印象。”微頓片刻,野狗道人又道:“老曹,我知你是個講義氣的,不過你還是將我放下罷。”
曹鴻站定,皺著眉凝視著他。
野狗道人繼續道:“你我都受了傷,有我拖累的話,你絕對逃不出去的。”說著,他便用力掙扎,想要從倚靠著他身軀上起來。誰想曹鴻沒說什么,徑直拖著野狗繼續前行。
“若是別的某個人,我自不會理會他。”
“誰讓你這家伙雖然長得極丑,但偏偏是整個煉血堂,我唯一能入眼之人。別說話了,節省些力氣罷。”
野狗道人苦笑一聲,腳下也開始配合著他使勁,縱然這般幾近多余的舉動讓他疼得面目扭曲,也沒有停下。
法寶淡淡的靈光,映照著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