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帶黑的神血濺了在場眾妖王一身。
趙神羽身死道消,只留下一片巴掌大的金身碎片,這是他作為汶水水神修行多年的精華,類比于佛家門高僧坐化后的舍利子。
嫁衣美婦傻愣當場。
良久,才顫聲道:“郎君,郎君他,他怎會突然暴斃!”
老態龍鐘的龜妖長嘆道:“水神大人是被大儒拜死的,而且拜他之人定是一位儒家修行書院出身的大儒。”
“人間大儒文運加身,受文曲星眷顧,天生自帶一股神秘詭異的力量,最讓鬼神之流畏懼,從而禮敬。”
“如果既是大儒又是儒家修士,尤其是那種鑄就文膽的儒家修士,文運加上一身浩然正氣。
世間除了五岳正神,大瀆水君,其他一切神祗,被一拜就得神力倒退,虛弱上幾十數百年。神位低神力弱小的直接身死道消。如果是德行有虧,沾染了邪或惡,無一例外能直接給你拜死。”
“人死不能復生。當年,我便勸大人不要將你葬在那極陰之地,他執念深種,非但不聽,竟還想讓你永生不死,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篇鬼血活尸的祭煉法,將你祭煉成了鬼血活尸。”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水神大人他哪都好,就是太過癡情,癡情人偶爾會做傻事,傻事一做便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夠了。”
嫁衣女子怒發沖冠,心中悲憤無比,“說這么多,你就是想跑。”
老龜搖頭道:“說這么多,是因為這些話已經積壓在我心里多年,老龜我不吐不快。大人在時,我顧及他面子沒說,大人如今遭了報應不在了,與你我還有什么顧忌。”
“至于跑。”
老龜妖環顧在場諸多妖王,嗤笑道:“這些見風使舵,利益至上的墻頭草全跑光了我也不會跑。”
“當年瀕死之際,是大人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唯有以死報之。”
嫁衣美婦松了口氣,只要老龜不跑她就還有希望擊潰來犯之敵。
我管你是哪座書院的人間大儒,文膽進士。拜死我郎君,我便要你血債血償。
“夫人,水神大人暴斃,沒有他操控汶水水運,施展神威,就憑我們很難抵抗的了郭子義。
人間有句話說的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還是暫時先撤,等積蓄了實力再回來吧。”
“是啊,夫人,還是先暫撤吧。”
嫁衣美婦寒聲道:“你們想跑?”
“不是跑,是暫避鋒芒。”
“對對對,暫避鋒芒。”
“說來說去就是想跑,你們事先已拿了我郎君大筆好處,現在郎君死了,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哼,你一個婦道人家懂排兵布陣,懂行軍打仗嗎?隨你怎么想,總之我是不會留在這里陪你等死的。”
蝎妖大袖一揮,直接遁去。
嫁衣美婦打了個響指。
一股黑氣從體內爆發,蝎妖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啊,你這鬼尸妖婦,你對我做了什么。”
蝎妖痛的滿地打滾,感覺體內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食血肉。
嫁衣美婦猙笑道:“當初郎君招攬你們,我就覺得你們靠不住,便偷偷在吃食里給你們下了鬼血尸蟲蠱。
“現在看來,當初的決定還真是明智無比。”
“你,你個惡毒的妖婦……啊……啊……”
無數丑陋的黑色蟲子從蝎妖的七竅,身體里鉆出。
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連骨頭都沒留下,他的身體連帶神魂皆被鬼血尸蟲吞了個干凈。
密密麻麻的鬼血尸蟲爬到嫁衣美婦身上,融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