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她身后。
“身體檢查,不要緊吧?”
“嗯。”
“這一次回來得很早呢。”
“嗯。”
“小百合還在睡覺嗎?”
“嗯。”
“……”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抱歉……”
瀧野笑了一下,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撫摸著花子。
“身體檢查一切正常。而且前期治療非常順利,下個星期可以做手術了。”
“當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手術,沒什么風險,恢復得也很快。”
“當天能出院,手術創口兩三天就能痊愈。”
她嘴角彎了彎,“恭喜。”
“恭喜的話,還是等我手術做完……不,等五年后我完全治愈了,再和我說吧。”
伊原轉眼望著他,仿佛一眼看見了五年后的光景。
“我會記住的。”
花子在貓窩里仰倒著,瀧野捏了捏它的爪子。
“喵——”
它翻了個身,前肢搭在貓窩邊沿,看著兩人。
“話說回來,三明治里沒有培根的話,至少得加個煎蛋吧?”
“原來瀧野對三明治這么嚴厲。”
“與三明治無關。這是午餐,要有對待午餐的態度。”
“這是早餐……我明白了。”
“另外,剛起床就喝啤酒,還是冰的,也不太好呢。”
“這是得寸進尺嗎?”
“對不起。”
花子忽然豎起耳朵,爬出紙箱,一下子躥了出去。
貍花貓轉眼就消失在走廊盡頭,瀧野收回目光,又望向面前側著臉的蒼白美人。
“伊原老師……”
只吃三明治的話,是會營養不良的。
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了。
“能麻煩你幫我做點吃的嗎?我的學生還沒有起床。”
“……”
“拜托了。”
......
“這是得寸進尺。”
伊原理花放下一盤洋蔥牛肉,也在餐桌旁坐下了。
“萬分感謝……我會負責洗碗的。”
瀧野雙手合十,“我開動了。”
“……”
她看了他一會兒,也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瀧野。”
“嗯。”
“只有這一次。”
“真遺憾。”
“……”她望了過來。
“我知道了。”
瀧野夾肉時,連帶著夾起了一塊西藍花。他猶豫兩秒,暫時放在飯碗的角落里。
伊原看了一眼,說道:“小百合說,瀧野今天也要去居酒屋。”
“嗯。”
“你可以喝酒嗎?”
“現在不可以了。”瀧野說道,“不過還能喝汽水和果汁。”
她笑了笑,“沒有人是為了汽水和果汁才去居酒屋的。”
“我也不是。”
“那瀧野是為了什么?”
她夾起一片牛肉送進口中,“擔心我也喝醉嗎?”
“最近總覺得,瀧野對我出門喝酒這件事很在意。”
“那伊原會喝醉嗎?”
“現在不會了。”
瀧野動了下筷子,“不小心”將碗里那塊西藍花撥到餐桌上,遺憾地看了一眼。
“小百合喝醉了會很麻煩。”
“說得也是。”
吃完午飯,瀧野主動負責善后,在廚房里洗碗。
伊原則去越水遙的房間里看了看百合子,替她拉好被子,沒有將她叫醒。
她知道百合子昨晚為了糾正越水遙那奇怪的人生目標,費了多少心力。
“擔任教師嗎……”
伊原在床邊靜立片刻,悄悄退出房間,將門帶上。
身后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小百合老師……”
睡眼朦朧的少女往前走了兩步,腦袋抵在她背后,抱住她的腰,“現在幾點了……我好餓。”
“……”
伊原理花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血液和呼吸也跟著凝固。
“伊原老師……”
她艱難地低下頭。
地上的高城惠子伸出染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踝,“老師,你為什么可以擅自安心啊?”
“惠子……可是死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