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百合子一怔。
越水點點頭,在胸口比了個心。
“Blessing!”
“……”
被兩人這么一打岔,她的情緒舒緩了不少,也得以繼續講述下去。
“瀧野,你聽過骨頭斷裂的聲音嗎?近距離地。”
“聽過。”
“誒……我說的是人的骨頭。”
“我說的也是。”
瀧野在自己身上各處指了指,“雖然很短暫,但我聽得清清楚楚,也確實很近。”
雖然并不是這具身體上發生的事情。
“……”
百合子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跟越水一起愣愣地看著他。
“瀧野,你到底經歷過什么……”
“大死大生。都已經過去了,不用在意。”
“……”
畢竟瀧野現在還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事情,她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瀧野也用眼神制止了試圖摸索他身上骨頭的越水。
“也就是說,真山在小百合面前,打斷了那個孩子的骨頭?”
“嗯……”
“什么部位的?”
問題一出口,瀧野也想到了答案,“胳膊?”
“是手腕。”
在兩人的注視下,百合子抬起自己的手,忽然彎折、倒下,就像瞬間失去生命力的植株。
“斷到手掌可以貼合在手臂上的程度,一點也抬不起來了。
握住那只手,就和拿起那只石膏斷手的感覺差不多,像是已經跟手臂斷開了連接……”
斷的不是她的手腕,百合子又抬了起來,撐著自己的腦袋。
“之后發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個孩子很快轉了學,家長也沒有報警或者來學校理論,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和紅葉都沒有再往來。”
“誒……真山小姐不是解救了小百合嗎?”越水有些意外。
“解救我和解救我之后對我的學生使用暴力,這完全是兩回事。”
“……就算被那樣對待了,小百合也還是會原諒那個學姐嗎?”
“不。”
百合子搖頭,“我那個時候哭得那么慘,大阪都能聽見了,她也沒來道歉,我怎么可能會原諒她?”
“但是……大概也是因為真山使用了最暴力的手段,她才會覺得自己已經受到了懲罰,一聲不吭地轉學了吧。”
“……”
越水還想說些什么,瀧野對她搖了搖頭。
“教育與被教育并不是對等的。即便那個孩子最終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但讓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對別人造成了多少傷害,也是教師堅定不移的職責;
不過因為真山的選擇,她和她的父母大概只是覺得自己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至于逃走之后,她有沒有反思自己的錯誤,那就不得而知了。”
“沒錯。”
百合子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
“明白了的話,就回教室繼續準備學園祭吧,委員長。”
“是!”
越水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瀧野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百合子,“真的沒事了?”
“只是一點心理陰影而已,能有什么事啊……而且現在說出來之后,心里也舒服多了。”
她看了他一眼,“如果瀧野實在擔心的話,就叫理花過來陪我吧。”
“小百合總是這樣盯著理花,我其實有點不放心。”
“我要是有那個意思,還輪得到瀧野?”
“理花可不是男人女人都可以的那種類型……”
瀧野搖了搖頭,也沒繼續開玩笑。
“她來不來學校,還是等她自己睡醒再說吧。”
“好吧。”
“我去執行委員會那邊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