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拖得越晚,災情越嚴重,需要朝廷撥付的錢糧就越多,他能撈的也越多。
至于期間會死多少人,和珅不關心,也不在乎。
興許死的人多了,吃飯的嘴少了,災情就自動緩解了呢。
“那就太遲了,救災如救火,山東災情已是刻不容緩,根本拖不得。”見陳勝仍是無動于衷,劉墉下跪道:“陛下,老臣愿以項上人頭擔保,山東巡撫所奏乃是實情,請陛下速速選派能臣干吏,撥付錢糧,救山東百姓于水火。”
“罷了,既然劉愛卿都這么說了,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意。”陳勝頷首道:“來人,把劉墉的頭砍了,等核實災情后,若他所言為真,再把頭還給他。”
劉墉愣住了,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沒想到皇帝竟能昏庸這種程度。
以前乾隆身上也有不少毛病,但是對大清的江山社稷還是很看重的,如今卻仿佛變了個人,祖宗基業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成心要把這大好江山毀了一樣。
這次侍衛可不敢磨蹭了,聽到陳勝的吩咐,立刻便跑進來,上前去拖劉墉。
“松手,我自己走。”劉墉推開侍衛,邊走邊罵道:“昏君,無道昏君,大清的盛世到頭了,江山社稷必亡于你手。我劉墉寒窗苦讀十載,兢兢業業為官幾十年,一心造福天下黎民,不成想遇到你這么個昏君,這賊老天待我何其薄。我劉墉何辜,天下百姓何辜,大清江山何辜...”
“閉嘴,劉墉你給我住嘴。”一個自早朝開始,就一直在打瞌睡的胖乎乎老頭急忙站出來喝止道,而后肥胖的身軀跪到地上,對陳勝道:
“陛下,劉墉一時鬼迷心竅,胡言亂語,您別放在心上,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還請陛下看在老臣和霞兒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霞兒的脾氣,陛下也知道,劉墉若死,她必不會獨活。老臣白發人送黑發人,只怕也要一并去了。”
“這老頭又是誰?”陳勝問身邊的李玉道。
“陛下,這是六王爺,按輩分,您需叫一聲六王叔。”李玉回道,而后又小聲說起其中關系:“霞兒是六王爺的女兒,嫁于劉墉為妻。”
想了想,李玉又補充道:“之前那位年輕時,對霞格格頗有幾分情愫,曾有意納其為妃,不過霞格格不樂意,選擇嫁給了劉墉。”
居然還有這么一層,乾隆和劉墉,既是情敵,又是君臣,還是大舅子跟堂妹夫,關系還挺復雜的。
“六王叔請起,朕無意殺他。只是看他堂堂一品大員,朝堂上討論國家大事時,竟似市井潑皮一般,以性命相挾,實在有失體統,所以故意嚇他一嚇。不成想沒嚇到他,反倒把六王叔嚇到了,是朕的不是。”陳勝語氣溫和的道。
“多謝陛下,陛下心胸寬廣、恢弘大度,乃千古少見的明君,素有容人之量,怎會與他計較。是老臣多慮了。”六王爺松了口氣,又恢復之前的遲鈍模樣,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扭頭沖劉墉喝道:“還不快滾回來,給陛下謝罪。”
劉墉仿佛沒聽到一般,仍舊向外走去,不過卻沒有再罵了,而是邊走邊解身上的官服,最后甚至連官靴都脫下來扔了。
“混賬,你這是做什么?”六王爺罵道,隨后轉過頭來,眼皮稍抬,小心觀察陳勝的臉色,誠惶誠恐道:“陛下,劉墉他...”
“算了,隨他去吧。”陳勝起身道:“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