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河南洛陽城中,悅來客棧。
一輛馬車在客棧門前停的久了,客棧伙計幾次想要上前詢問,都被侍立在馬車旁的幾名高大漢子揮手趕走了。
這些漢子都是一身勁裝,腰間懸著長刀,一看便知皆有武藝在身,很不好惹的樣子。
但馬車堵在門前,肯定會耽誤生意。
伙計無奈,只好進客棧,向掌柜匯報情況。
不一會,掌柜的走了出來。
他聽伙計講述過,知道漢子等人不許旁人靠近馬車。
所以出來后,也不上前,就站在門口處沖著為首的絡腮胡漢子拱手施禮。
絡腮胡本不待理會,但那掌柜卻是一直供著手,保持施禮的姿勢,明顯是定要和漢子搭上話不可。
他想了想,也不好太過霸道失禮,便朝掌柜走了過去。
“客人是路過,還是要照顧小店生意?”掌柜問道。
“約莫著是要住店的。但最終住不住,住哪家,我做不了主,要我家少爺說了才算。”漢子答道。
“那貴少爺這是?”掌柜看向馬車。
“我家少爺在...在睡覺,要等他睡完。”
“睡覺?”掌柜看著不停顫動的車身,感覺有些奇怪。
再說了,不應該是睡醒嗎,怎么說是睡完?
不過,他見漢子肯搭話,態度也算正常,覺得應該不是故意來找茬的,便放下心來。
掌柜正打算同漢子寒暄幾句,返回客棧內時,就見馬車的顫動忽然變得劇烈起來。
隱約還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過聲音的主人強自壓抑著,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
劇烈的顫動持續了一會,隨后又慢慢平息下去,那奇怪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
車簾掀開,一名大紅錦衣的男子走了出來,隨后兩名面色潮紅、頭發略顯凌亂的年輕女子也跟著出來。
“少爺。”絡腮胡趕緊上前,想扶男子下車。
男子擺擺手,利索的跳下馬車,又將兩個女人抱了下來,給了錢將她們打發走,然后才看向絡腮胡,問道:“到哪了?距離擂鼓山還有多遠?”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陳勝,不過此時他用的并非本來面目,而是幻化成了安世耿的樣子。
安家是大宋首富,安氏商行的生意卻不僅限于大宋,各國重要城市皆有其分號。
那日陳勝出了皇宮,直接幻化身形,找上安家在興慶府的分號表明身份,讓他們安排人送他來擂鼓山。
安世耿是安家獨子,未來的安家家主,分號管事是認得他的。
哪敢怠慢,立刻將一路上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甚至半路上解悶的技師,都飛鴿傳書沿途的分號,提前預備了好幾批。
守在馬車四周的漢子,皆是安氏商行的護衛。
他們本是要護送一批重要貨物去汴京的,卻直接被調來充當陳勝向導和隨從。
絡腮胡名叫周倬,投靠安家前,在江湖上混跡了很長一段時間。
雖沒混出什么名堂,但去過的地方不少,熟知大宋地理,因而被陳勝點為頭目,安排一路上的行止。
“回少爺,咱們已經到洛陽了,此地距離聾啞門所在的擂鼓山,僅剩百余里路程。”周倬回道,隨后又請示道:“不過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在城里歇一夜,明早再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