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杉櫂沉默了,在那犀利的目光下,他甚至都開始懷疑眼前的花丸裕樹究竟是不是之前他認識的花丸裕樹。
“喂,我說你小子,楞在那里干什么?倒茶!”
上杉櫂楞了一下,隨即看到了花丸裕樹身前茶幾上的空杯子,走了過去,拿起旁邊的瓷器茶壺,倒了一杯麥茶。
水聲涓涓,茶杯中的麥茶輕輕搖動著。
電視機中NHK主持人明快清晰的聲音仍不斷響起。
翹起二郎腿的花丸裕樹抬眼看著雙手遞過來茶杯的上杉櫂,沒有任何動作。
“......”
時間一點點過去,上杉櫂酸痛的手臂也開始輕輕晃動起來。
杯中淺桔黃的麥茶漾出片片漣漪,倒映出花丸裕樹嚴厲的表情。
時間仍在緩緩流逝......
茶杯中的漣漪越來越密,廚房內的香氣越來越濃。
上杉櫂仍沒有放下手中的茶杯,仍保持著微微屈身遞茶的姿勢。
花丸裕樹注目良久,嚴厲地看著上杉櫂那副熟悉的面孔,心情很是復雜,做了一番心理爭斗之后,還是嘆了一口氣,道:
“算了,放下吧,我暫時不喝。”
上杉櫂乖巧地將茶杯穩穩地放在茶幾上,手還在因為剛才的酸痛輕輕顫抖著。
弓道部的訓練本就十分專業,非常疲憊,再讓上杉櫂一直保持剛才那種遞茶的姿勢,真的堅持不了多久。
剛才茶杯沒有倒翻,全靠著他自身的毅力死撐著。
廚房內的花丸美惠子仍在忙碌著料理,花丸花火也在二樓換衣服沒有下來。
上杉櫂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花丸裕樹的身邊。
此時的花丸裕樹氣場很足,使得上杉櫂完全不敢出聲。
花丸裕樹目視前方寬大的液晶電視,對身旁的上杉櫂說道:
“早就知道你小子總有這么一天,也沒指望你能夠一直把花火當妹妹看,但一出手了,還真是不含糊。”
“我——”
上杉櫂剛要出口說話,就立馬被花丸裕樹打斷了,嚴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你小子不用解釋什么,我都明白,畢竟你們也都步入青春期了,男女同學之間互生情愫都很正常,更何況你們還是一起長大的孩子,有著難以分割的羈絆。”
上杉櫂保持著沉默,不敢打斷花丸裕樹的話,現在的他,總有一種做壞事被父母抓住的感覺。
花丸裕樹雙手抱胸,扭過頭來看向他,神情凝重至極:
“花火那孩子從小就很依賴你,很早之前我就看出點苗頭,直到現在越來越深,已經難以分割。她對你非常信任,恐怕你說出什么謊言她都會相信,這是十多年來時間的積淀。
“相對的,你,擁有著她那份信任的你,也絕對絕對不能辜負她的那份信任。”
“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搜查一課出身的,相信你知道這份工作意味著什么。”
“如果今后你做出什么過分事情的話,”花丸裕樹停頓了一下,眼睛細細瞇起,語氣越來越重,“我會第一個拿著槍,找到你這小子,不論你有什么理由,都只會有同一個下場。
“你,明白了嗎?”
最后一句詢問咬字極為清晰,沉重嚴厲的語氣直擊上杉櫂不斷跳動的心臟。
從一開始,花丸裕樹咄咄逼人的氣場就不斷壓迫在上杉櫂的身上,使得他的心臟都一陣緊縮。
最后一番話更是透露出一股老辣的狠勁,讓人完全想不起他之前好父親的形象。
這讓上杉櫂想起了花丸花火說過的,花丸裕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