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雨在天空中滑落的短暫時間是開心,那么落入大地隨波逐流匯聚成洼便是失落。
雖然沒能在杉田漱平的表情中讀出什么異樣,但他的字里行間,還是攜帶著一種名為遺憾的心情。
“我們家,從江戶時代便有了弓師的傳承,這份職業世代都是家族繼承。我爺爺是,我父親也是,作為長子的我也必須繼承這份弓師的傳承。”
“我自幼接觸弓道,修習至今,也算是有些許成就。”
“櫻憐因為是女孩子,所以要比我過的自在很多。”
杉田漱平看一眼候客位那邊緊鄰的兩個女孩,然后繼續對上杉櫂說:
“剩下的我就不過多贅述,無非就是嚴厲的父親嚴厲要求我修習弓道,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杉櫂聽過學長止步全國十強的事跡,智力點了8的他,開始推斷學長所謂的私心:
“學長是對沒能在全國大賽上獲得弓取之首感到遺憾,進而需要我來幫助你繼承這份愿景?”
他抬了抬右手上的清雅竹弓。
“所以就送我這柄價值110000円的竹弓?”
剛要繼續說話的杉田漱平就被他打斷了話,在耐心聽完他的話后,定神問道: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
“一般劇情不都是這么發展的?”上杉櫂反問道。
“......”
“弓道的夢想不應該由他人來繼承,這是用一生來奮斗的事情。”
杉田漱平面色不渝,沒什么太大變化,繼續向他說:“我是看出來你對弓道并不怎么上心,送你竹弓是不想讓你放棄弓道這項修行,這太浪費你的天賦了。”
“......”
“我覺得我挺努力的。”累是累,但上杉櫂目前沒有放棄修習弓道的想法,拉弓射箭還是很愜意的。
“基礎動作訓練完就天天摸魚,想放松的時候才偶爾射兩箭,比起你的同屆來說,可太輕松了。”
上杉櫂在他的話中莫名聽出一種鄙視感。
杉田漱平:“要不是看你射箭進步神速,真的想天天拉你到射位上射個兩百箭再走。”
射兩百箭手都要繃斷,弓都受不了,上杉櫂知道學長是開玩笑。
但他還是有疑惑,問:
“那學長剛剛說那些事是做什么?”
“我參加全國錦標賽?”
杉田漱平解釋道:“那是為了告訴你我有這方面的經驗,想參加比賽不用擔心,練好弓就行。”
他又接著解釋:
“還有我家是有弓師傳承,用料都很足,做工很精細,審查很嚴格,送你的竹弓放心用。”
“就這么簡單?”上杉櫂問出跟杉田櫻憐一樣的問題。
“就這么簡單。”杉田漱平的回答也是一樣。
“就這么送出了110000円?”
“我們家,”杉田學長平緩地說,“不缺錢。”
“......”
上杉櫂明白了,是自己格局小了,忘了這里是千代田區。
“比起這個竹弓的價值,我更看好你天賦的價值。”
杉田漱平走到柜臺處,從里拿出圓形的小盒子,對跟過來的上杉櫂解釋說:
“這是木臘,胡桃油做的,涂抹到竹弓上用以保養。”
他又指了指另一邊展臺上的鹿皮手套。
“弽就需要量身定制了,這部分的錢就要上杉同學自己出。”
“明白。”
即便是咸魚,也不能總白拿。
然后上杉櫂問道:“要多少錢?”
“定做一只弽的話,在2萬円左右,”杉田漱平很隨意地說,“我建議,你可以再買幾件弓道衣、幾條袴褲,以及書籍、足袋、矢、筆粉、押手弽、石突、弓袋......”
“學長,停,”上杉櫂連忙擺手制止,“就告訴我大概要花多少錢。”
“嗯...”杉田漱平稍作思索,“8萬円左右吧,算上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