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多人的弓道部,大部分成員都沒有機會站在道場的射位上。
一年級的新人,只能取箭和拉皮筋,站在墻角觀看學長們搭弓拉箭的樣子,落些跑腿工作。
此刻,御知弓道部三個年級的所有成員,都集合到了此處。
有些擁擠的道場很是安靜。
“池本老師,這次比賽需要注意哪些對手?”
名為池本的老人坐在小木凳上,斑白的兩鬢夾雜著不顯眼的黑,回答的聲音很是蒼厚:
“相模高中、海城高中、東京第十高中...無非就是這幾個。”
他是御知高中弓道部的顧問。
寬闊敞亮的射位上,滿是風雅之氣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竹弓,尋聲回頭問:“神崎越戶?”
“今年那個弓道天才倒是沒參加個人賽。”池本顧問有著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他知道他在問誰、
“參加團隊賽了?”男子追問。
池本顧問點點頭:“神越出眾的也僅僅是那一個人而已,去年他們的弓道部還有幾個實力不錯的人,但都升學了。”
說著,老顧問站了起來,順直彎曲的腰桿。
“他們的參賽名單我也看過,除了杉田漱平外,沒有值得在意的地方,甚至還有個新手參賽。”
“新手?那豈不是只練了一個月的弓?”下川彬朗相貌輕浮的臉上展現止不住的笑意,“哈哈哈,他們的三年級都找不出人出戰了?”
聽到他放肆的笑,坐姿端正的八木銳仁忍不住瞥他一眼:“弓道的禮儀呢?”
“我說的很過分嗎?”下川彬朗笑著反問道。
“學著尊敬對手,這不是作為一個弓道修習者最基本的態度?”八木銳仁心中不悅,皺緊眉頭。
“那是你們禮射系的規矩,可我是武射系的。”萬年不變的笑,似乎固定在他的臉上。
“不管是哪種體系,禮儀都是必要的!”八木銳仁義正言辭。
下川彬朗毫不在意:“射的準不就是了?你看我這個一年級都能和你們三年級的學長一起參加比賽,這不就說明了事實?”
“太傲慢了!就因為這樣,所以你這家伙才會一直卡在一段上不去!”
“哈哈,”下川彬朗嘴角勾起,輕笑兩聲,“段位什么的其實都無所謂,有實力可以證明自己就足夠了。”
他指向射位上的那個風雅男子。
“悌不就是這樣么?”
頗有風度的風夜悌似乎是習慣了兩人之間的斗嘴,緘默不言,并未表示什么。
“你這傲慢的家伙能和悌比?太抬高自己了吧!?”八木銳仁越發討厭這個家伙。
“沒事沒事,也就和八木同學你在一個水平。”
池本顧問蹙起眉,抬高自己的聲音:“好了,銳仁、彬朗,暫且安靜一下吧!今天的訓練結束了?你們能像悌那樣做到十射全中?”
八木銳仁聽來,這句話完全就是偏袒下川彬朗那個家伙。
不過他能理解老顧問是不想讓這種無意義的內部爭斗繼續下去。
瞪一眼笑吟吟的下川彬朗,八木銳仁只得拿起長弓,默然走向射位。
池本顧問嘆口氣搖搖頭,重新面向道場內集合的成員。
他順了順氣,大聲說:“好了!繼續選拔剩下參加比賽的人選,無論低年級高年級,只要有經驗的話,大家都有機會!”
“是!”
“是...”
與高年級不同,低年級的同學大多語氣低小。
畢竟國中開展弓道部的學校極其稀少,剛剛入部還只會拉皮筋的他們,沒有經驗,談何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