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教授知道吧?”
戶冢桂千低著頭,摩挲下巴思索一秒后點頭說:“嗯,明治大學的教授,以前也在霞關做過財政。”
上杉櫂:“我讀過他的書,也向我岳父打聽過——大家做事更喜歡依賴于自上而下的命令,沒人愿意把自己的意見往上推,害怕因此產生摩擦,新人必須看臉色做事,兩三年內都只能打雜,時刻小心自己有沒有犯錯,面對羞辱般的指示也只能忍氣吞下。”
腳下踏過濕潤的銀杏樹葉,上杉櫂接著說道,“我覺得在這種環境工作還是太壓抑了些,人生本就向美好目標前進,既然都是東大生了,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參與?”
戶冢桂千聽完笑著說道:“有你這種想法的還是少數,愿意去參加沙龍會的同學可是絕大部分啊,就算有的人已經有了別的目標,卻還是會接受邀請。”
“面子問題。”
在細雨中穿過銀杏道,繞過安田講堂,走到本次的演講的教室。
上杉櫂和戶冢桂千坐在一塊兒,他們都喜歡坐在后面,教室里比較高的位置。
“上杉,知道這次來開演講會的小原久作是什么來頭嗎?”
“不知道,”上杉櫂回答說,將手提包內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我還沒來得及了解,只是看見郵件里說有場演講,我就來了。”
東大的教授們喜歡發郵件通知事情,從主要考試通知到日常小事,無論從大到小,都會通過郵件讓學生知曉。
戶冢桂千掃了一眼教室內的學生,故作神秘地與他說:
“聽說,他是從黑道起家的。”
上杉櫂剛聽完他的這句話,就看見教室入口走進來一個男人。
正西裝,走姿端正,往后梳的大背頭,頗有氣質。
別的還好,上杉櫂在他抬起左手挽袖時看見一塊手表,稍微注意了一下:
“銀色的?”
“上杉,怎么了?”戶冢桂千觀察到他的神態,發現又那么一瞬間的愣神。
“沒什么。”上杉櫂說,繼續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他看見那個男人走在演講臺前,看了眼手表,在準備開始的感覺。
看起來,挺正經。
他特意按照千愛依說的特征來比對這人是不是她們姐妹的父親,目前看來,不太像,因為這個小原久作也不是很高的樣子。
但就算他的確是倆姐妹的父親,上去幫她們認親真的好嗎?
強行讓不愛子女的人去照顧子女,只會讓小孩在今后蒙受更深的痛苦。
如果自己傻乎乎地去跟倆姐妹的父母說什么義務、善良、必須承擔責任之類的話題,估計對方理都不會理他,還會把他當成傻子。
靠嘴就能完全把人說服的天賦,可不是人人都會的。
上杉櫂再次打量一下站在講臺上,和東大教授談話的小原久作。
心中覺得完全沒有戶冢桂千之前說的風格。
“你說他是做黑道起家的?”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不保證準確,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經濟科有個演講,我才特意去查一下這個人。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是三和銀行出身,當過本部長。”
銀行職員在日本也是份優渥的工作,能進大銀行會甚至被人高看一等,這種優越感完全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能比的。
精英們的個人所得稅,房租,子女教育,醫療等等基本都是公司負擔。
像小原久作以前做過的本部長位置,基本上都是東大京大慶應之類的畢業生。
實力很有保證。
上杉櫂又聽戶冢桂千說道了幾句,發現這次演講的小原久作的確很有實力。
離開銀行,只拿50萬円起家,前期完全是靠著利潤滾動緩慢發展,稍微起來之后,靠著不斷配股融資使企業拿到更多資金,到了如今已有幾十億円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