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小修一下)
這些話上杉櫂是給花火道歉,也是說給自己的。
說出來之后心里也要好受許多。
帶她出去旅游本是想帶她放松心情,卻讓她白白擔心了一周。
嘴里吃著她耐心喂過來的便當,心里既有滋味,又不是滋味。
花丸花火手端便當盒,一只手捏住筷子,繽紫色眼眸看向他。
“謝謝......”
“謝謝什么...?”
“謝謝櫂君愿意和花火說這么多......”
上杉櫂淡然微笑:“我是在向你道歉啊,怎么反而感謝我了。”
“對花火來說...這正是櫂君在乎花火的證明。”
“從小時候開始,也只有櫂君在一直對花火說生日快樂,無論是一個人,還是許多人,花火都覺得只要在那天有櫂君的一句‘生日快樂’就完全足夠了。”
“花火真的很感謝櫂君...謝謝......”
在她的身后,是柔和的陽光,是隨風輕揚的簾紗。
如果這是一場電影,那么此時鏡頭會漸漸向外拉遠,電車行駛,車輛穿行,東京都的喧囂,都在少女輕聲弱氣的感謝聲中屏幕漸漸便暗,畫面中間飄出唯美序幕的最后一行字:
TheEnd.
心中想要她的笑顏駐留,卻又擔心花丸花火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少女不會再繼續走下去。
一次次想起她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笑顏,等再次眺望她的美麗時,才明白眼前真正的珍貴是什么。
上杉櫂心胸觸動,在只對她露出的笑容之中,幾滴晶瑩的淚水也不由從眼角滑落。
“花火。”
“在的...櫂君。”
“即便再簡單的生活我們也要一起走下去,好嗎?”
“當然會的。”
“對我而言,再普通的生活沒有了你,失去了你,我.....我......”
坐在病床上的上杉櫂忽然抵住了頭,面露痛苦。
花丸花火急忙放下手中的便當盒,連聲呼喚他的名字:“櫂君,櫂君,櫂君。”
“抱、抱歉...頭有點痛......”
“櫂君才做完手術不久...不要說話了。”
上杉櫂勉強撐著即將昏厥的意識,點了點頭。
不久之后,他被推進了影像科的醫室做核磁共振檢查。
花丸花火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他只吃了幾口的便當盒,看他閉著眼慢慢進入圓形的核磁共振儀。
滴滴滴。
花丸花火拿出腰包里的手機,走了出去,坐在醫院走廊旁的凳子上。
“爸爸。”
“嗯,小櫂怎么樣了?”
花丸花火低著頭,對手機回答道:“那須醫生說是很少見的后遺癥,需要再做一次檢查。”
“很抱歉,今天很忙,不能陪你一起來看他。”
“沒關系。”
“他那個病是遺傳的?”
花丸花火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櫂君的爸爸和爺爺都沒有這個病癥......”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幾秒。
“花火,有件事情還是必須要和你說一下。”
“嗯。”
“你爺爺他聽說了小櫂的事情過后,其實并不怎么同意你們結婚了。”
“為、為什么?”
“因為小櫂的病無法根治,還很有可能隨時復發,這個病的癥狀很多,意識模糊,癱瘓,癲癇、肢體麻木都有可能,他不想你一輩子照顧一個病人,你爺爺的意思這是對樣你不好,可以在他出院之后就把婚約解除。
“......”花丸花火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也小了幾分,“那...爸爸的意思呢?”
“父親的想法太過偏頗,我是支持你和小櫂的,雖然很不愿面臨這種情況,但我想小櫂要是真的癱瘓一輩子,你也會愿意一直照顧他。”
“好好陪他吧,他是個比較孤獨的人,爸爸還有工作要忙,就先掛了。”
“好,爸爸再見。”
花丸花火收起手機,重新抱起他剛剛吃的便當盒,靜靜注視了好久。
醫院廊道不停走過護士、穿病號服的虛弱病人、被家屬推著輪椅的老人,身后傳來共振機極不協調的噪音,空氣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