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個女人……希望她不要和她姐姐一樣愚蠢。”大哥說著,突然頓了頓,然后才點起一根煙,冷笑。
“滴滴。”一聲輕響。
“大哥,宮野明美那個女人約我們見面呢。”
“哦,這可不在原本的計劃里。”
“要讓她馬上帶著錢過來嗎?”
“不,去看看她要說什么。如果是赤井秀一那個家伙要她做的,哼,這次就釣到大魚了。”
“是,大哥。”
隨著小弟的應聲,黑色的保時捷356A轉動了車輪。
雖然不像它同父的兄長及其搭載著88mmKwK36L/56火炮令人聞風喪膽,甚至只有它的兄長百分之一的重量,但在懂行的人眼里,這輛黑色的古董小轎車卻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因為那上面坐著的,是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集團的王牌殺手,琴酒。
當然還有他的小弟伏特加。
對宮野明美來說,琴酒是她絕對無法戰勝的對手。
即使她先拿出槍指著他,琴酒甚至能上演一場“我堵你的槍里沒有子彈”的神技。
而且在組織里,琴酒的工作職能包括鋤奸,可以說他就是組織鋤奸部門的一把手。
而對組織來說,什么是奸?
不單是背叛者,宮野明美很清楚,像她這樣的,一樣是組織的奸。
琴酒要除的人,必然包括她。
對宮野明美來說,琴酒就是她絕對無法跨過的天塹。
但她依然義無反顧地去做了讓自己成為“奸”的事。
即使希望幾近于無,她也一定要去做這件事。
在保時捷356A的車輪聲由遠及近的時刻,即使她的心已經在砰砰地跳,她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即使琴酒拿出了槍,她的生命危在旦夕的時候,她也沒有改變。
她手中甚至沒有槍。
唯一一件像是武器的東西,居然是一柄一掌長的短刃。
或者干脆可以說是水果刀。
連這柄水果刀,她都沒有拿出來。
這種時候,這種從神社中求來的,代表“思念與無悔”的祭禮,就不要拿出來了吧。
她不想自己的思念與無悔,被琴酒這種人看到。
在她來說,自己的思念與無悔,被琴酒這種人,即使只是看到,也是侮辱。
即使這柄刀如神社的巫女說的那樣能夠引發奇跡,自己也不需要。
不能引發奇跡的后果也不過是自己死了。
死了,雖然志保會傷心吧,或許大君也會,但,死了或許也會讓自己的希望成真。
十億元,在個人來說或許不少,但對組織來說是真真正正的九牛一毛。
十億元,想讓身為組織頂尖科學家的妹妹脫離組織,簡直是白日做夢。
宮野明美很清楚這一點。
這就是她一開始就知道組織在欺騙她的原因之一。
這樣簡單的小任務,怎么可能換得到組織頂尖科學家的妹妹的自由。
她渺茫的希望,是自己的死。
自己如果死了,妹妹就無法再給組織工作了吧?
自己如果死了,因為大君引發的懷疑就可以洗清了吧?
自己如果死了,看在父母和自己已經死亡的情份上,組織應該可以放過妹妹吧?
至少,看在妹妹過往的功績上,看在自己已經死了的份上,組織應該可以給妹妹更自由的空間吧?
宮野明美這樣希冀著。
所以即使被琴酒用槍指著,她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甚至,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的鼓起了勇氣,對琴酒,和琴酒代表的組織,發起了質疑。
“砰!”
琴酒開槍了。
宮野明美的希冀也好,質疑也好,都不能阻止琴酒扳動扳機。
鮮血,從宮野明美的小腹中噴涌而出。
大量的失血,讓宮野明美的體溫迅速下降。即使在這萬物生發的春天,寒冷的感覺,也迅速籠罩了她。
我,要死了嗎?宮野明美想。
應該是吧。
琴酒不會射偏。
他一定會要了我的命。
所以,請獲得新生吧,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