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結人類,妖怪,或者神明。”
他甚至在微笑。
借著因緣之書,他的目光離開刀山火海,以刀山火海的維度為高,以世界的維度為低,將無數的因緣盡收眼底。
奴良陸生站了起來,雖然弱小卻帶領百鬼與四國的妖怪戰斗起來。
雖然戰斗過程并不值得稱贊——剛剛作出決意的奴良陸生,在他帶領下的百鬼,即使曾經是大妖怪,也并不比四國的那幾只普通妖怪更強,這種戰斗入不了冶的眼,但那股決絕的意,卻是冶期許的。
成長吧,成長吧,再成長一些,決意的熱血就可以收割了。
冶這樣期許著。
他期許著的也不止百鬼的因緣。
新鍛造的追光之刀的因緣,也是他一直期許著的。
在秘密的房間,銀發的漂亮女性正在將一柄小刀插到茶發少女的照片上,咬牙切齒。
或許是因為此,她沒能看到那身后掠過一道金光。那正是冶丟入人間的追光之刃。黃金的刀刃飛過女性的頭頂,卻又飛回,遲疑了數秒,然后再度離去。
可惜了,雖然也在黑暗里渴望光明,但渴望的心卻不足夠。她的心,早已經腐爛了,她的渴望,是黑的。不管是滿月之光還是白天的日光,都無法真正照亮她。她適合的,是烈焰焚身時的焰光。冶輕輕搖頭。
追光之刃繼續追逐著因緣。很快,第二個人影出現。
人影是一個少年。少年有一頭遮住眼的發。他的發或許也可以形容是銀發,但準確說那發沒有什么光澤,說是蒼白的發更準確。在冶的目光里,少年微笑著放飛藍色的蝴蝶,然后仰起頭目送著蝴蝶離去。微風吹動他的白發,將發吹開,露出了本被白發遮蔽的眼,那里是一片血紅。
追光之刃迅速飛過了他的頭頂,卻完全沒有飛回的意思。
這個少年,也在黑暗里仰望,但,他在黑暗里仰望的,是他幻化出的光。
那是本不存在的光。
他根本不期待什么光明。因緣連鎖到他,是出了問題了吧?
刃心泛起疑問。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
這疑問不會得到回答。
那高高在上的鍛刀者早已不回答任何東西。
而且,作為刃也沒有獲得答案的執念。
只有人和具備人心的東西才會強求答案。
刃只是繼續,追尋。
刃飛過名為玄的神明。
他在悲戚,他在悲戚他的同伴的墮落。
他在渴望,他在渴望他的同伴,那曾經是神明,現在卻是惡靈的翠。
一個神明,雖然只是小小的除崇神,但應該會仰望真正的光明的吧?
那刃是不是找到了屬于它的因緣?
如果有人這樣希冀,那他就會失望。
因為刃飛過這名為玄的神明的頭頂,離開的速度竟比遇到蒼白發少年時更快。
這里不需要它,一個天生靈力的少年已經來了。這小小的除崇神的光明已經到了。
冶微笑,了然一切。
那是名為夏目的少年。
正在那名為玄的神明的神像旁愉快地堆著雪人。
說到夏目,他的血已經補滿了吧?
還有精神,他肯定又經歷了許多事,肯定又學到了很多很多,肯定變得更有價值了。
冶微笑地看著,翻動著因緣之書。
雖然已經做了這樣精彩的物品,但那少年的另一個側面,遠比這個傳承自祖母的側面更有意義。
追尋著光的刀繼續飛著,冶繼續看著。
而且,除了刀的因緣,冶還看到了更多。
他不斷地看著,貪婪地將更多更多的因緣映入眼簾。
映入未來鍛造的名刀的材料清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