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七人同行這種東西也配叫做我的部下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魔王的小槌在支配我嗎?
你以為我玉章收集這么多的妖怪血肉與靈魂,只是為了戰勝一個不完全的奴良組嗎?
直到昨天還不是一個完全的百鬼之主的你,根本不明白我玉章的謀劃。
當我玉章搜集到足夠的妖怪血肉與靈魂,憑此進階最強之后,我才會選擇我真正的部下。那時的我自然會守護我承認的部下。
當我玉章成為最強,所謂魔王的小槌自然也沒有能力掌控我。
當我玉章成為最強,我自然超越了我自身。
只要我成為最強……
只要我……
玉章憤怒著,卻無法改變被彌彌切丸斬過的現實。
彌彌切丸是陰陽師打造的刀,專門針對妖怪的妖力。被它斬過的妖怪,妖力會迅速流失。
這柄刀,對玉章這樣搜集了巨大的不屬于自己的妖力的存在的效果最好。
本就艱難持著本不屬于自己的妖力,本就幾乎要持不住那超越自己不知多少倍的妖力的玉章,被這柄刀一斬,瞬間就失去了一切。
那本就幾乎持不住的妖力,瞬間就流逝一空。
如玉的華章,尚未綻放,就凋零。
玉章剛剛抓住的妖力,剛剛似乎已經接近成功的野望,就好像玉章曾朗誦的詩篇,在朗誦之時,以聲音之名存在,在朗誦之后,所謂聲音,卻沒有絲毫留存。
不,不是沒有任何留存。
剛剛還有著無數妖怪的血肉與靈魂汲取的魔王的小槌,非常不滿意這一無所有的狀況。
它開始吸取,玉章的血,然后,是玉章的肉,接著,會是玉章的魂。
這就是魔刀。
所謂刀主,只是刀奴。
無論刀主的想法為何,對魔刀來說,只有刀奴。
所謂刀主,本就只能跟在魔刀之后,舔舐魔刀汲取之后的殘渣。
或許,玉章的野望,當他手持魔王的小槌時就注定了,不可能。
因為即使玉章湊齊了進階的血肉與靈魂,魔王的小槌也不會分給他半分。
分給他的,只會是殘渣。
或許,對這一點玉章不是不明白。但他依然不會放下魔刀。
以他的驕傲,或許,早已準備好了,與魔王的小槌爭奪那無數妖怪的血肉與靈魂。
但現在來看,他爭不過。
啊啊啊,居然,什么都沒有。
被魔刀汲取著血肉,玉章無力地癱倒。
我居然,輸得如此難堪。
我居然,連站立都站不起來。
我居然,會被一柄魔刀,終結。
真可笑。
玉章冷漠地看著天空。他也只能看著天空。被汲取著血肉的他,根本無力偏開頭。
他看著天空,被剛剛升起的朝陽刺痛了眼,卻也無力偏開頭。
他也沒有偏開頭的意思。
無所謂。
不過是被陽光刺痛眼罷了。
在死掉之前,被陽光刺痛眼,總好過死在陰溝里,連陽光都見不到。
呵,見不到成功的曙光,卻拿自然的日光代替。我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