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身開導著布魯斯·班納。
但事實上,他的這番開導只適合眼前這個布魯斯·班納。
在此方之外,還有無數的布魯斯·班納。并不是所有的布魯斯·班納都適合這番開導的。
比如在布魯斯·班納的原初世界,那個名叫驚奇的漫畫公司里,布魯斯·班納有一種可能,或者更準確說是浩克有一種可能,是作為一切始源的黑暗和污穢的凝聚。
當然,這凝聚出的東西不僅僅是浩克,而是作為整體的,一切驚奇世界的onebelowall,即萬物之下OBA。
萬物之下有一座地獄。在那里有無數的魔鬼。當然,這些魔鬼與普通地獄的魔鬼并不一樣。
浩克,就是這些魔鬼中最強大的一個,是萬物之下的地獄之王。
布魯斯·班納,僅僅是作為承載地獄之王浩克探出的觸手的容器而已。
如果是這個版本的布魯斯·班納,這個版本的浩克,法身對他的這一連串的開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從本質上就不一致。
不過對法身來說,還好眼前的布魯斯·班納不是這個版本。
在他看來,這個版本很無聊。
布魯斯·班納的意志不再重要,最多也不過是個浩克意志的衍生體,最差就是沒有意義的容器。
甚至,浩克與班納一而二,二而一的關系,班納與浩克對世界的不同理解的碰撞,他們是否能夠互相理解,他們是否能夠理解世界,他們是否能夠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這些問題原本都是布魯斯·班納與浩克的。這個版本里卻變成了神選。
他們本來還是擁有自由意志的人類,這個版本里卻變成了雅威牧場里無意義的羔羊。
法身真的覺得太無聊了。雖然這樣的改動蘊藏著很多宗教韻味的意義,但相比之前的立意,這個意義就是沒有意義。
或許這話由法身來表達有些奇怪。
法身,似乎也是宗教上的一種名詞吧?
但法身對此振振有詞。
只是用了這個名字而已。
事實上,你們同樣可以叫我“基于冶第一修行定律的能量運轉系統I型”。
我的立意,沒有宗教,也有我在。
而那個版本的布魯斯·班納,他的我在哪里?
法身找不到那個版本的布魯斯·班納的自我。
而自我卻是他最追求的,是他本源的所在。所以他才會覺得,那個版本的布魯斯·班納很無聊。
很無聊很無聊很無聊。
還好他眼前這個不是。
作為人的布魯斯·班納,擁有自我的布魯斯·班納,才有作為布魯斯·班納的價值。
很欣慰,眼前這個不是。
可以高歌一曲。法身如是想。
于是,
“咄,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里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他真的唱了起來。
用中文。
布魯斯·班納聽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開懷。
所以他跟著笑了。
“都,餅身布嗅閃過……”他跟著法身唱了起來。
不過他唱的很難聽。
但沒有關系。
法身唱得一樣難聽。
好在他們唱得還不像尼祿和巴托里那樣升格成寶具的難聽。
原始森林中的生物們并未遭災。
于是他們忘我地唱了下去。
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