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玻璃,這種命名昭示了這種材料的本質和模樣。
也就是它的本質是金屬,但長得像玻璃。
在1960年,加州理工學院剛剛制制備出這種材料時,它的厚度最多只有數百微米,根本無法應用在實際工程中,但隨著技術的進步,現在這個時代,數十厘米厚的金屬玻璃已經并不鮮見了。
不然冶也做不到用這種材料打造刀劍。
由于金屬玻璃的制備工藝需要以極快的速度冷卻——跟普通人家的冰箱冷柜的冷卻方式絕對沒有關系的超速度,加上目前這種材料大都是鈀和鋯的合金,所以價格很貴。
普通的刀匠根本消費不起。
但冶還是有錢的。
承影、斬龍、含光……
在米花市政大廈,一串富有異國風韻的半透明的長劍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幻著華彩。
當然類似這個國度命名方式的刀也不是沒有。
冶很有錢,所以這里用金屬玻璃打造的刀具足有十幾把。
鲆鰈、縫針、兜割……
形態各異的刀吸引了許多市民駐足觀看。
可惜也只有市民駐足觀看。
冶想抽的,那些抱著死傳統不放的老先生們,一個也沒來。
真無聊。
將展會的事情交給山內和崛田,冶走到一邊,準備打電話跟進一下因為丸傳次郎的死而沒有完成的交易。
星宿疚瘋這柄他一聽就喜歡上的刀,居然這么久都沒到自己的手里,他有些等不及了。
“轟!”突然一聲巨響,然后地動山搖。
“啊——”人們驚慌的叫喊聲響徹四方。
“轟隆隆……”也勿怪人們驚慌,大廈的水泥板都掉了下來。
“……”冶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他倒是不驚慌。
不知怎的,自他有意識以來就從未有過驚慌這種情緒。
他也不是驚訝。雖然這突然的爆炸和被水泥板砸成肉泥的人類確實是值得驚訝一下的,但他就是沒有驚訝的感覺。
好奇怪,我應該沒見過這樣可怖的死狀才對。如果是正常人,見到這樣可怖的死狀,不管怎樣都應該有所觸動才對。可我卻沒有……
難道……我是天生的變態?
哼,怎么可能。
余,只是余而已。
冶的思緒動了動,然后又沉寂下來。
他的注意力已經投射到別的事情上了。
他看著自己花費心血打造的可愛刀劍被煙塵籠罩,被壓在水泥板下“殘整”不知,感覺有些……
無趣。
我的心血就這樣白費了。
好無趣。
他默默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雖然他準備了不少刀劍想抽那些老先生們的臉,但實際上,他腰間的這一柄才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明明也是金屬玻璃的產物,卻長得像個普通鋼鐵打造的東西一樣。
鋒利無比。
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之類的形容都不算什么。
冶試過,一劍如切黃油一樣輕易切開了他用來保存金屬玻璃材料的地下室的大鐵門。
而且又硬又韌。
冶也試過,這劍被液壓機彎折90°也能彈回原狀——倒不是不能再彎折了,只是冶舍不得去做實驗了,畢竟他還沒搞出第二柄來。
因為連冶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柄劍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他研究了很久,復現了許多次他打造這柄劍時的打造步驟,但每一次都只是打造出了一柄普通的金屬玻璃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