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大小問題是次要的,葉白寫出來的是一堆能看出來是什么字,但歪歪扭扭、或扁或窄、或高或矮的字體,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注意到因長孫沖及其跟班的笑聲,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葉白臉皮再厚也變得緊張起來,筆下之字更顯得丑陋了。
好不容易寫完,葉白轉過身,就像意識不到自己正被人取笑一樣,朗聲笑道:“抱歉,讓各位久等了,一時才思涌現,一口氣寫了三首詩。”
“……什么?”長孫沖收起笑聲。
“既如此,不妨將他的詩作念來。”年邁的文壇名士瞄了眼葉白的字也是眉頭大皺,但還是讓專門負責念詩的宮女完成流程。
因為葉白的字實在難看,宮女看得累,好一會兒才不急不緩地念道:“第一首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詩念完了,滿場寂靜。
眾人眼中嘲諷和輕蔑之色不知何時悄然化作驚訝。長孫沖更是滿臉通紅,顯然這詩把他剛才的詩作完全壓了下去。
“第二首詩: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長孫沖面色發白,看著葉白的身姿如同見鬼一樣。
“第三首詩: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游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許久之后,文壇名士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這是不再嫌棄葉白的字跡丑陋了,大聲道:“好詩,不管是哪一首都足可流傳千古!哈哈哈,今天的魁首必是葉白此子!”
“好一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絕了!”
“這一位是何人,為何如此了得?”
“這就是葉開國縣公,過去一年的大紅人!你竟不認得他?”
“竟然一次三首傳世詩詞,這是何等的才學啊!”
圍觀的眾人交頭接耳,與同行的伙伴熱議起來。
葉白看著默不作聲的長孫沖,嘴角往上扯起,清楚捕捉到這一瞬間的長孫沖死死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再葉白的臉上。
仿佛,一切都要按照過去一年的套路進行下去。
“——敢問葉縣公,請問黃鶴樓指的是什么?”冷不丁地,一名書生高聲發問。
“黃鶴樓是一種香煙品牌,賣得可貴了……啊……”葉白下意識地回答,當他反應過來之時,話已經完全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