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小施主罷了。”老主持再次宣了聲佛偈,道:“許是與小施主有緣,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因果,只是覺得小施主如現在這般,總是懷揣著惡意去看待這世間萬物,不但傷人,更是傷己。”
說罷,老主持又再宣了聲佛偈,而后才又接著勸解道:“小施主,放下自在吶。”
“放下……自在……”
從前,老主持也是這般勸她的。
“可若我就是放不下呢?”顧十九眉眼微垂,也不知是說給老主持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有些事,有些人,便是滄海桑田也不能忘啊。”
說罷,顧十九忽然揚笑,道:“師父慈悲為懷,可我顧十九卻只想做個惡人。”
“若師父當真覺得不忍,不若待他日,待我真的惡業纏身,師父再來渡我?”
“阿彌陀佛。”老主持聞言瞬時皺眉,可頓了下卻終是沒再多言,只是暗嘆著道了聲“癡兒,癡兒”……
……
“娘,這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面,小徐氏從錦苑里出來,方才走到園子里便被顧意蓉給叫住了。
“我聽底下人大夫人吐血了,莫不是不行……”
“回去再說!”
小徐氏忽然低喝了一聲,跟著直接拉著顧意蓉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待進了院子,關上房門,小徐氏這才將顧意蓉重新松開,跟著兀自坐下,沉聲道:“你給我小心著些!”
“現下顧嘉南正為著這事四處攀咬,你要再是這般胡亂說話,當心真叫她拿了你的錯處!”小徐氏邊說便倒了杯熱茶給自己壓驚,道:“到時我看你怎么辦!”
“我能有什么錯處?”顧意蓉聞言不在意地笑笑。
只是面上雖不在意,可心下卻還是警醒了些。
“娘,您還沒告訴我呢,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怎么一回來就聽說大夫人吐血了?”
顧意蓉越說越覺好奇,不由直接抓住了小徐氏的胳膊,輕晃道:“先前就有大夫說她很可能熬不過這個春天,您說會不會……”
顧意蓉故意拉長了音調,跟著話落又特意朝小徐氏使了個眼色。
小徐氏會意,可卻沒有立即答話,只是暗自略微思索了番,而后才又盯著顧意蓉的臉道:“方才你說你出去過了?”
“是啊,芍藥坊新出了種胭脂不錯,我……”
“你這身打扮,當真只是出去買胭脂?”小徐氏明顯不信,“你別忘了,將來你可是要嫁給慕容俊的!”
“娘——”
顧意蓉聞言嗔笑,跟著意有所指般瞧了小徐氏一眼,道:“我知道您什么意思,可……若是我找著了比慕容俊還要好的呢?”
“糊涂!”小徐氏聞言瞬間大怒:“這天底下還能有誰能好過他去!”
“慕容俊無父無母,且不說將來省了多少麻煩,單說現在,你父親有多重視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徐氏真的擔心顧意蓉會想岔了,不由連忙跟她分析,道:“現下府里就你跟顧嘉魚兩人,且你父親一直不肯真的認下他做義子,這里頭的用意,難道你當真看不出來?”
“娘的意思是……父親是想招婿?”顧意蓉有些不確定道。
“不管是不是,我只問你一句,若當真叫顧嘉南跟他走到了一起,你甘心么!”
小徐氏深知顧意蓉的弱點,盡管這些年顧縣伯其實待他們母女不薄,但庶出就是庶出,不管顧縣伯待她們再好,都始終還是比不上大徐氏跟顧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