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昨日夜里,顧十九曾在回房之前問顧縣伯,今日可要隨她們一起來徐家,顧縣伯給出的回答是今日可能會有人傳召于他……
“我任職戶部,管的就是這天下的錢糧,你說我是不是確定?”徐令正色,見顧十九似當真知曉些什么,不由立時又再開口,追問道,“不算北境,大梁兵士約六十萬,其中北面,以洛水為界,也就是洛水以北,就有差不多二十萬,二十萬,這還是戶部登記在冊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徐令有些激動,也不管是否合適,直接將自己的懷疑一股腦的都講了出來。
“此事表哥可曾同旁人講過?”顧十九暗自驚詫,一面驚于事情牽扯之深,另一面也詫異于徐令的舉動,“我記得舅舅好像也在戶部任職,表哥似乎更應該去找舅舅商量?”
“誰說我是在跟你商量!”徐令忽然回神,呵斥了一聲,道,“我只是問你,北面幾個州縣糧價自開春便一直上漲之事,可是實情?”
“是。”顧十九點頭,肯定的同時也不斷告誡自己勿要多言。
只徐令卻像是聽到了她的告誡一般,原本都要起身走了,卻又忽地坐了回去:“你顧家也參與了?”
“是……”
顧十九莫名有些心虛。
每一件事,每一個消息,似都在證實燕王確有不臣之心,不管顧家是否知情,也不管慕容俊最初究竟出于何種目的,一旦事情敗露……
“表哥,我忽然想到些事情要回府一趟,雖然有些無禮,但這件事情很重要,且現下時間還早,我回去處理好之后再趕回來也還來得及,還望表哥應允,并代為遮掩。”
顧十九不敢再想,心下更是暗自焦急。
徐令雖不明就里,可卻也能從顧十九的話里大致推斷出一些:“若是與姑父有關的話便不必了,父親已經派了人出去,晚些時候姑父也會過來。”
“嗯?”顧十九不明所以,徐家大爺派了人出去,什么時候?
“你且安心等著吧。”
交待了一聲,徐令便直接起身從外頭喚了個婢女進來:“叫她帶你去后院,想來這個時候姑母跟祖母也說過話了,你去找阿昭,然后叫她帶著你一塊兒去拜見祖母,剩下的……晚些時候再說吧。”
說罷,徐令微微頷首,跟著便直接出去了。
顧十九在直接離開回府跟聽徐令的話先去拜見徐老夫人之間猶豫了會,最終選擇了后者,跟著那婢女去了后院……
……
晚些時候,徐家后院。
顧十九在徐昭的陪同下到了老夫人的院子的時候,徐氏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
便是徐老夫人也是一臉的淚痕,且一如徐文所言,徐老夫人……真的沒多少時日了。
不同徐氏,徐老夫人是那種肉眼可見頹敗,就好像是林子里的斷了生機的腐木,全身都透著股死氣。
“阿魚拜見外祖母。”顧十九只瞧了一眼便立時收回眼神,跟著直接上前在徐老夫人的榻前行了跪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