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了嗎?是打算放棄了嗎?”
仁凰行走在塔中,他正在從塔中的樓層持續向下。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上了多少層,自最后一名團隊成員死亡后,他就只剩下了孤單一人,而在這塔中,他越來越強,卻也越來越孤單,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微弱。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腦海里有了一個聲音,仁凰不知道這聲音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之中,兩者都有可能,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似乎正在逐漸消失,仁凰不知道這到底是他瘋了,還是他更接近真理了呢?
這并不是仁凰精神錯亂了,在這塔中他一直向上,自團隊最后一名成員都死亡后,他依然獨自向上,這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執念,或者說唯一的希望了。
塔中的世界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于是向上越是離奇,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向上攀登了多少層了,一開始他還記著數,但是當最后一名團隊成員因為精神錯亂而自殺后,他就已經不記得數了,可能是五百層,或者一千層,還是一萬層?又或者是……十萬層?
仁凰已經記不得,因為這塔中的世界是越往上越離奇,他所經歷的塔的層數,每一層都仿佛是最深層次的噩夢一樣,又或者是那些離奇離譜的美夢一般,毫無邏輯可言,但又絕非是哀嚎者那種純粹的混亂,只是這種非純粹的混亂卻根本無法讓人類理解,或者說讓正常的人類無法理解。
仁凰也無法理解,但是他總是可以從蛛絲馬跡中尋找到唯一的可能性,然后熬過這些樓層持續向上,但是他的隊友們就做不到了,一些隊友是死在這些樓層的怪物和噩夢中,大多數則是精神支撐不住,要么變異畸變,要么精神崩壞而死。
到得最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蹣跚向前,繼續的向上攀登。
“……仁凰,我已經不行了,讓我死吧,死亡才是真正的樂園,才是真正的歸宿,我想要死啊……”
“……啊,原來混亂才是真理,秩序只是假象,我們都錯了,仁凰,大伙,我們都錯了啊……”
“……仁凰,他們都瘋了,我也快了,這塔……它是活的,我明白,它是活的,或許這是我瘋了的象征,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這塔是活的,而且上不去的,這塔的樓層是無限的,真正的無限,而不是極限,是超越了數字之上,想象之上,力量之上,一切之上的真正無限,我們都錯了,現在仔細聽我說,仁凰,不要管我們了,我們都沒救了,從精神到**,作為凡物,那怕是那些萬族的圣位神靈,在真正的無限面前也只是螻蟻與凡物,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有限的,那怕是所謂的無窮大的多元宇宙,只要存在,其本質也是有限的,只是近乎無限的有限,所以當我們直視向真正的無限時,我們就會因為無法接受這種超脫的力量而崩壞掉,我們不行了,但是……你可以!”
“仁凰,你很特殊,特殊到我們都無法形容你的特殊,我們都自發的聚集在你周邊,聽著你的夢想,跟隨著你的光輝,看著你成就奇跡,而現在,我們依然看著你直面奇跡,在這凡物不可直視的塔中,你卻總是可以從中找到真理,所以,認真聽我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拋開我們吧,我們已經不可挽救了,從靈魂,到身體,到認知都已經壞掉了,現在的我已經分辨不出我究竟是正常還是瘋狂,或者說,正常和瘋狂在這里已經混淆在了一起,但是你不同,拋開我們吧,帶著我們的夢想與執念,若是可以……超越這無限吧,去到那不可能去到的塔頂,去看到那答案與真相,帶著我們所有人的份,一起看到!!!”
仁凰將最后一名隊友,最后一名伙伴葬在了某個樓層的最深處,然后他在那個樓層里靜靜的待了許久許久,看著樓層的變化,看著那噩夢般的世界逐漸吞噬了尸體,逐漸改天換日,逐漸變成了另一幅模樣,他知道,一切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