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宇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太陽躲在了云層里,天氣轉涼快一些。
壩子里,王秀英和毛洪琴的婆婆坐在苞谷堆里一邊聊著家常,一邊麻苞谷。
家里一共收了可能有千把斤苞谷,楊振宇前段時間空閑的時候全部收回來了,曬了幾天,現在準備把苞谷顆粒麻下來喂雞喂鴨,或者去張明康的酒廠換一些發酵過后的玉米渣子回來,家里還養著一頭過年豬,豬特別喜歡吃這玩意兒。
比喂飼料還能長膘。
“奶,楊婆婆!”
楊振宇親切地叫了一聲。
王秀英點頭,“灶頭上給你泡好了茶。”
楊彩霞也笑著點了一下頭,“振宇起來了?”
楊振宇笑著應了一聲,進屋拿上茶杯,出來叫上黑虎和金絲猴一起去喂魚。
“奶,等我回來收拾,你和楊婆婆別累著了。”楊振宇提著飼料盆道。
楊彩霞回頭笑道:“麻了幾十年苞谷了,這點事兒累不著,振宇,你放心去,我和你奶奶吹吹牛,順便幫你們把苞谷麻了。”
看著楊振宇的背影,楊彩霞夸獎道:“振宇真有孝心啊,生怕你累著了。”
王秀英自豪道:“一天到晚這樣不讓我干,那樣不讓我干,我坐在屋頭像個傻子一樣,人啊,還得多動動,活的久。”
楊彩霞道:“我的老姐啊,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有這么孝順的孫娃子,我天天睡大覺等著飯吃。
刨了一輩子土了,真的累了。”
“你家兒媳婦兒毛洪琴那么能干,有她前前后后張羅著,你還能吃苦?”
“那是那是,毛洪琴干活兒沒得說,也顧家,只是嘴巴多,容易得罪人。
不過這段時間在振宇的農家樂幫忙,說話也有禮貌了,不時說兩句話還挺中聽。
今兒上午去街上給我買了一件衣服,純棉的,我還沒舍得穿。”
楊彩霞對她這個兒媳婦兒越來越滿意了。
她覺得這和毛洪琴去農家樂上班有很大關系,至少現在村里人覺得毛洪琴那張嘴說話沒那么難聽了。
王秀英麻著苞谷道:“妹子,衣服該穿就穿,現在不穿留著入土穿?
入土了,后人每年都會給你燒,別舍不得。
你看我,孫兒買我就穿,這鐲子聽說是翡翠的,城里賣的貴的很,孫兒買回來我就戴上了。
前兩天還在說明年賺錢了,要給我蓋大別墅住,我這老婆子還沒沒住過大別墅,我想著能享受一年算一年,管他呢,你說對不對?”
楊彩霞點頭道:“對對對,我們這輩人就是苦日子過習慣了,反而過不習慣好日子了,我以后得向老姐多學習學習。”
“哈哈哈,沒事下來陪我吹吹牛。”王秀英笑道。
楊振宇喂魚回來快要七點鐘了,不過夏季白天長,楊家灣村差不多晚上八點半才黑。
“楊婆婆,還在呢?”楊振宇放下桶微笑道。
“剛和你奶奶聊到你明年要修大別墅,到時候我也來坐坐,振宇,你可別趕我出去啊。”楊彩霞玩笑道。
“楊婆婆,你這話說的讓我在村里抬不起頭啊,別墅修好了,隨便來坐,想坐多久坐多久。”
楊振宇一邊說著,一邊搬上來一個長凳,把長凳倒過來,在凳子腳上套一只膠鞋,鞋底朝上,隨手撿起一顆苞谷按在膠鞋底上稍微用力往下一刮,刮出幾條路子來。
楊振宇還是在讀小學的時候,就學會用這種老方法幫王秀英麻苞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