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當然敢,白玉京的腦袋就在這里,將軍要取,如探囊取物,如何不敢?”
面無懼色,白玉京從容回答道:“將軍只是不想而已,所以……白玉京當拜謝將軍不殺之恩!”
說話之間,白玉京向著陸明江躬身一拜。
“哈哈哈哈,有意思!這么有意思的年輕人,陸某還是平生僅見,實在想不到……你這樣的年輕人,竟然會是天魔教的人,可惜,可嘆!”毫不掩飾對于白玉京的欣賞,陸明江放聲大笑道。
直到此刻,楊帆與趙煙兒他們懸著的心,這才終于落了下來,雖然他們實在不太明白,陸明江為什么會欣賞白玉京,并且真的如白玉京所說,其實并無殺意。
“將軍說可惜,可嘆……看來還是要殺我的。”白玉京的情緒卻似乎并未受到影響,只是平靜的說道。
“你的人頭很值錢,而且你自己送到了我面前,為何不取?”陸明江反問道。
“若無北山郡證明,將軍如何證明,我是銀蛇老魔的傳人?”很多事情,白玉京其實心中早就已經想的非常明白了,否則也根本不敢來見陸明江。
極道神庭要的是銀蛇老魔傳人的人頭,是獲得了魔典傳承的天魔教弟子的人頭,而不是白玉京的人頭。
在北山郡,有郡守作保,有無垢山莊的人為證,這一顆人頭自然很值錢!
可是,倘若陸明江孤身帶這一顆人頭去極道神庭,根本就無法證明這一切,那自然便根本不值錢了!
除非……他能帶活著的白玉京去極道神庭!
“郡守給的賞賜同樣不菲!”陸明江淡淡答道。
“那位郡守大人,若真是心胸寬廣,不貪功的豁達之人,我這顆腦袋,怕是昨夜就已經被將軍摘下來了。”目光灼灼,白玉京沉聲開口道:“將軍入山,便再沒有想過回去,對嗎?”
“……”
緊緊盯著白玉京,縱然是陸明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似還稚嫩的小家伙,的確比他想象中更出色!
放眼整個北山郡,能夠猜到他此番入山,便不打算再回去的,便只有文若一人,這還是因為,他與文若相交多年,彼此十分熟悉的緣故!
可白玉京卻僅僅只是憑借一些簡單的信息,便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當然,這其中必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賭!
可,即便是賭,敢用性命來做這樣的賭注,也同樣非常出色了。
他能夠看得出,白玉京其實只是強做鎮定,開口之時,身體依然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那說明,白玉京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但面對自己之時,白玉京卻能夠壓制這份心底的恐懼,保持絕對的冷靜,對于一個少年人來說,這份心性已經難能可貴了。
這么多年來,陸明江的確見過不少天才,可如白玉京這樣的,卻的確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少年,實在太出色了,出色到令他都不禁生出了一絲憐才之心。
“我其實很難理解,你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如何會有這么細膩的心思,這么精準的判斷……白玉京,你表現的有些不像一個少年人!”看著白玉京,陸明江緩緩說道。
嘴角透出一抹自嘲之色,白玉京淡淡答道:“如果一個孩子,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每天都要面對其他人的嘲弄,甚至欺辱,必須很小心翼翼的揣度別人的心思,才能勉強活下來……還能像一個少年人般的天真,那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