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佛本就在一念之間。
若是能夠留在大禪寺參禪,終生不出,不問世事,魔與佛又有什么分別?
當年,癡和尚對林庭如此,對白玉京自然也如此。
“可我不是他。”
抬起頭,白玉京平靜的回答道。
他不是林庭,從來都不是。
所以,林庭可以隱于大禪寺,直至圓寂,但他不能。
輕輕嘆息了一聲,癡和尚便知,自己的勸說終究還是失敗了。
“既如此,白教主想要本寺做什么呢?”
癡和尚再次開口道。
白玉京到大禪寺來,自然不是為了跟他辯這些道理的。
既然說服不了白玉京留在大禪寺,那便只能談條件了。
“大師剛剛說的不錯,佛魔只在一念之間,所以,天魔教,自然也可以變成,天佛教,天圣教……隨便怎么稱呼都行,區別只在于,今后的路會要如何走。”
面色平靜,白玉京從容開口道:“天魔教,也不是一開始,便是世人眼中的魔教,世人眼中的魔頭,也未必便不能立地成佛。”
以一己之力,抗衡三大圣地,真的太難了,即便是昔日天魔,也無法做到。
所以,天魔教才會淪為魔教。
白玉京雖然自信,可卻也明白,他一樣做不到,哪怕與陵江水神聯手,也依然做不到。
所以,必須要分化三大圣地,唯有如此,才能為自己,為天魔教,爭出一線生機。
這才是他到大禪寺來的目的。
“阿彌陀佛!”
搖了搖頭,癡和尚輕聲說道:“老僧只是大禪寺一個普通僧人,并非佛主,白教主所求之事,老僧做不了主。”
癡和尚在大禪寺的地位,幾乎與佛主等同,可他卻終究不是佛主。
所以,即便他對白玉京一直很親和,大禪寺卻也始終并未放棄殺死白玉京的念頭。
“佛主未必一定是對的。”
看著癡和尚,白玉京平靜的開口道:“何況,佛主也是會死的。”
一句話間,便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白玉京從來便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這一場談話,也絕非溫和的辯禪!
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殺死佛主。
當然,佛主的確很強大,這世上沒誰敢說一定能夠殺死佛主。
但白玉京不是其他人,他是天魔教教主,是無上天魔!
哪怕他還很年輕,但既然他已經踏入合道,成為了天魔,這天下,無論他要殺誰,誰又敢說,完全沒有任何希望?
殺機四溢,小小一個禪房,仿佛在這一刻,化為了冰冷的地獄。
茶還未涼,但卻似乎已經無法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