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兒雖小,但書寫也還算工整,不如讓她去吧,玥兒的傷勢剛好,也是要多休息的!”付蓁瞧著氣氛緊張,忙接過話想要緩和一下。
“玥兒你說,去還是不去!”老王妃不理旁人,直接面帶微笑對話上官玥茹。
這種場面,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瞧出這其中微妙和厲害,更何況上官玥茹又是個心思細膩,會看端倪之人。
“阿娘,我這點傷不礙事的!”上官玥茹知道沒有退路,心中雖有余悸,卻也只能咬著牙滿面笑容。
“王爺,玥兒她……”元婕將救命的目光再次看向上官兆狄。
“還是玥兒懂事,祖母心感甚慰啊,明日起就到我那里去。”老王妃邊說邊由知秋攙著向外走。
“我也該去安排午膳了!”付蓁向上官兆狄福了福身,也出去了。
元婕本指望著上官兆狄能替她們母女說話,卻不想事與愿違,于是一臉不悅的拉著女兒一甩衣袖也走了。
上官兆狄見該走的都走了,偌大的房間只剩四個小丫鬟,于是交代了幾句,也回去了。
小寒送眾人離開,回來又見眼前這般光景,不禁悲傷起來。
“好了,好了,快別哭了。”白露見她覺得這樣傷心,又怕她擾了上官攸寧,遞了帕子給她又道:“我知你心疼小姐,我也和你一樣,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咱們在這兒哭得死去活來,能改變什么呢?與其在這兒哭,還不如打起精神該做什么做什么。”
“能做什么?”小寒紅腫著眼,低聲道。
“看看那些花兒,平日里閑下來的時候小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我們一起插花,她現在受傷起不來,插不得花了,難道我們就看著這花憑它枯萎凋謝嗎?”白露含著眼淚,指著窗下長幾上的花瓶里因疏于照顧而垂頭凋落的花。
“小姐也最喜歡坐在那里,然后在香爐里添上一盞香,偶爾看書,偶爾撫琴……”小寒淚眼婆娑動情說著。
“所以,那長幾上可是落了灰了?香爐里的香灰可是有人倒了?還有那琴,幾日沒擦了?”白露深吸一口氣,淡淡笑著,輕聲道:“小姐說過,滿屋子就你干的活無可挑剔,難道你要等小姐起來,看到這般光景讓她親自打掃嗎?”
小寒怔怔的看著小滿,良久,似乎頓悟了,抹了把眼淚笑了,道:“你看著小姐,我這就去。”
白露欣慰的笑了,這十天對她們來說,是漫長黑暗的,兩大人寸步不離的輪番守著,雖說府里又支了幾個丫鬟過來,可她們不放心,只敢把端茶倒水的活讓她們去做;至于擦洗身子更換衣裳,喂藥換藥值夜都是她倆更換著做;雖有打掃屋子的人,可這些日子,她二人無暇顧及這些細節,以至于那些小丫鬟們也都得空松散了。
“救我,救我……”滾落山坡的情形又在夢中出現,頭部的撞擊疼痛感讓上官攸寧忍不住雙手覆住傷口處。此時耳邊又想起刺耳的剎車聲和金屬撞擊聲,玻璃的碎片迎面而來,車子側翻,人被拋出車外……
“啊!”上官攸寧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抓住被子大口的喘著氣,脖頸上的汗珠密密麻麻,蒼白的臉上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寫滿了驚恐。
剛準備倒水的白露嚇得把水倒在了手上;正要去倒香灰的小寒趕緊放下香爐疾走過來……
二人激動的看著坐起來的上官攸寧,跪在榻前一人握著她的一只手,壓著聲音喚道:“小姐,小姐……”
上官攸寧在她們的呼喚中緩緩回過神,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清秀的丫鬟,既熟悉又陌生。
“她們是誰?”沈蔚萳心里自語著,“是這副身體的家人嗎?”
“頭好痛!”上官攸寧只覺得腦袋要炸了一樣。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是頭疼的厲害嗎?”二人被嚇得手足無措,又恨不得去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你是上官攸寧!”一個空靈的聲音告訴沈蔚萳。
“不,我是沈蔚萳!”沈蔚萳大喊。
“你不是沈蔚萳,這里沒有沈蔚萳!你就是上官攸寧!只有上官攸寧!”空靈的聲音笑著,如鬼魅一般在周圍一陣陣傳來,“她的身體也是你的身體,你的靈魂也是她的靈魂,在這里,你就她,她就是你……”
突然,沈蔚萳(上官攸寧)空靈的聲音漸漸消失,頭部的劇痛感也逐漸削薄,身體的兩股意識和力量在慢慢相融,最后平息,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