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頭一偏,聲音悶中帶沙:“你管得著?”
陳青陽伸手把南瓜拔正了,好奇道:“不難想到,你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是很難想到你是怎么長大的。”
“對了,你多大了,真分辨不出來。”
九鬼站定半響后,才搖搖頭回道:“不清楚,大概二十吧……”
陳青陽也停下身形,問道:“還有不知道自己多大的人,你這故事有夠長啊。”
南瓜頭一抬,悶悶的:“你要聽?”
陳青陽一點頭,遞過一壺睡不醒:“我想聽。”
九鬼就地坐下,南瓜頭中伸出根口器,在壺中吸了一口,好懸沒站穩……
“我父親是和我差不多,你應該懂的。”九鬼用兩根手指的手摸了摸南瓜頭。
“不過,他其他地方是正常的。”
“我生母是站門的。”
“他是怎么和我生母認識的,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剛生下來是什么樣子,反正不討生母的喜歡。”
“不過她一直不拿正眼看我就是了。”
“我六歲那年,父親出了次門,就再沒有回來。”
“自那后,我生母更加不待見我。”
“直到她把我踢門,還記得那年我五歲。”
“我打小就喜歡和蟲子說話,可能是因為沒人和我說話吧,同為乞兒,他們也不愿意和我站在一起,那怕是近了一點,都會招來拳腳……”
“其實有沒有‘家’對我來說差不了多少,無非是吃的少點,晚上冷點……”
“六歲那年,我咬死了城里的一個公子哥,原因吧,太痛了……”
“全城都在找我,我也有去找過生我的人……”
“那時候真羨慕那些一覺不醒的人,睡著了,就不會再招人討了……”
“我把自己掛到了橋下,這樣死了,也不會有人看到不是……”
“她出現了,她很像我父親,她也沒有告訴我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救我。”
“她叫我九娃,說是要像貓一樣,不會輕易的受傷,還有九條命……”
“她帶我逃出了城。”
“我們在沼澤邊緣找到了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那年我七歲。”
“在那里,他們叫她鬼娘,你知道一面貌丑陋,身材確很好的女人,在全員惡人的地方怎么養活自己和一個孩子嗎……”
“在那里,我把自己裝到罐子里,但是我看到了所有的惡……”
“十二歲,同樣是因為我的臉,被趕出了那個地方。”
“同年,我怕她死了,就去救她……”
“同年,我被沉到了沼澤里,我想我是死了……”
“當我再次醒來,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我要去報復。”
“但是她已經從鬼娘變成九娘,還有了五六歲的孩子……”
“我到底想報復什么?”
“我到底該恨誰?”
“生我的人?”
“逼我上吊的人?”
“害死我的人?”
“那個五歲的孩子和我一樣丑,他父親就是沉我的人……”
“哎……”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笑面南瓜低著頭,手中的酒壺已空。
“酒量不錯!”
“再來一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