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第一時間感覺到地面的顫動,瞇著眼迅速辨識了一下方向,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躥向西邊的城墻,連褡褳里掉出的幾枚銅錢都懶得去撿。
商販們風卷殘云,一陣風似的將攤開的物品收拾起來,扛著大包小包往各自家中奔去。
也就是一剎那間,剛剛還繁華的街市要不是還剩下隨風飄蕩的各色垃圾,空蕩的就像沒有人來過。
而每個房子破門的夾縫里,都有一雙警惕的眼睛,觀察著城中的動靜,一有危險,就會帶領家人,順著小城四通八達的地道逃向城外的楊樹林里,再從那里上山,盡可能的躲避危險。
三十六計,走為上。
身逢亂世,練就一身逃命的功夫比練就一身絕世武功更重要。
活著,特別對于凡人,這一條絕對是最實用的法則。
軍隊漸漸走近,從旗幟上的青色狼頭和黑色豹子,郭海知道來的是左衛王野利思的豹突軍,迅速叫小頭目們整頓隊伍,打開城門,列隊迎接左衛王軍隊的到來。
開過年,拓跋連及讓野利思的豹突軍進入九原城,準備對遼國南院大王在東面的殘余勢力發起最后的攻擊,意圖拿下武川、伏夷,繼而占領整個陰山周邊的牧場。
痛苦和時間是一個人心志最好的打磨器。
年輕的張狂和夢想在這個打磨器中被磨礪去所有的棱角,兒子仆固鴻的出生,使野利思游蕩的心靈終于有了一絲絲牽掛,現在的野利思冷峻的面孔下越發叫人感覺到穩重,就像一頭經過了無數次廝殺的獅子,傷痕累累,卻更加堅強。
郭海見到野利思的時候,就遠遠地感覺到一種氣場,如同陳酒,芬芳中帶著一種甘冽。
看到野利思過來,趕緊低著頭,臉上獻媚的笑意更加明顯。
作為鐵衣衛最優秀的暗探之一,如何在這種擁有敏銳嗅覺的人物面前,最重要的是不要將你的眼光透漏讓他們看到,因為眼神,是最容易暴露信息的地方。
所以,等野利思的隊伍穿過冬瓜堡,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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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才直起身子,叫人關閉城門,回到尉所,從墻角的暗格里找出紙筆,畫了一些符號,揣進袖筒。
出門時,街上早就恢復了熱鬧,郭海一邊繼續與商販們笑罵,一邊向城南走去。
在一處羊湯館前坐了下來,叫伙計端上一碗羊雜湯,就著黑面餅子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大聲罵道:“胡三兒,你個壞孫,鹽都不放,這羊湯還能喝得下去嗎?”
聽到罵聲,一個身材短小的胖子笑瞇瞇地出來,端起羊湯嘗了一口,笑道:“郭爺莫怪,這鹽價是一天一個價,放的是淡了些,您稍坐一會,我這就給您重新燒去。”
說著,躬身又回到羊湯館。
到灶臺邊,看看門外沒有人注意,從碗底取出紙條,小心地放進掛在墻上的調料包夾層,又燒了一碗羊湯親自端了出去。
崔牧云帶著元無極到北軍大營,將一卷兵書交給元無極。
“這是我師父夏侯將軍傳給我的《兵法二十四篇》,是諸葛武侯所著,傳于他的弟子姜維,讓他繼承遺志,北伐中原,恢復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