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初夏的江南,正趕上吳越精武堂舉辦武道遺珠會,兩人因此相逢,在一個村落的河流邊一番試劍后一起漫步閑聊。那姑娘笑著問道:“公子遠在荊湘,一定不曾領略過蜀府風光。”
“確實還沒去過,只是聽聞蜀府不乏名山大川,但與外界通達多有險阻,若非習武之人,出入還是要費點時間的。還有就是出了不少青史名宿。”
“不錯!顧遺蹤,祖名鋒,沈扶搖,左麟龍等等等等,不是生長于蜀府,就是名起于蜀府,我一時之間都說不完呢!”那姑娘仍是笑著說。
男子笑答道:“那還真是人杰地靈呢,那峨眉呢?峨眉派也有五百年歷史了吧?”
“峨眉呀!嗯......這峨眉嘛,說幾個你肯定有所耳聞的,顏淋月祖師,梅雪祖師,夕蘭燕掌門,還有獨孤雁翎!那可都是一時豪杰呀!”
“哈哈!前兩位都是峨眉派的‘天下秀’,夕蘭燕若非去世得早,想必也會是峨眉的中興之主,至于這個叫什么獨孤雁翎的嘛......”
“我怎么了?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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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下一個‘天下秀’?我不是這峨眉的中興主呢?”那姑娘湊過去望著他的眼睛說,似是說笑,也像較真。
那男子刻意取笑道:“哈哈哈哈!沒怎么沒怎么,燕雀也不妨有鴻鵠之志,何況姑娘。”
聽完這話她腦袋一收,背著手,不屑地轉身走在前面嘀咕道:“哼,什么叫‘燕雀也不防有鴻鵠之志’!”
片刻之后他又輕聲補了一句:“也不過就是這外貌能稱得上‘天下秀’了。”她突然心里夾雜著羞怯與竊喜,還佯裝不屑說道:“這種膚淺的評價,我可不覺得你這是夸人。”
......
忽然又吹起了一陣風,這風分明比剛剛的要溫柔得多,卻還是吹醒了獨孤雁翎搖搖欲墜的魂。它像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撩動著她的長發與衣角,靈動在月華的光耀下,風華盡顯,仙姿絕勝。正欲睡去的山鳥,忽然整群的從林間飛起,像是整座鳳凰山對獨孤雁翎的驚嘆。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參加這種大會嗎?”獨孤雁翎冷冷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心血來潮就來了,就像那時候去吳越參加‘武道遺珠會’一樣。”獨孤雁翎數尺之外斜下方的樹枝上,映過一個月光洗凈的側臉。
她背劍轉身,躍下樹梢說道:“或許你可以走了,如你所見,大會已經結束了。”
“說的也是,只是春慵已壞,回去也未必就能踏實。”
“那也是蘇少俠必須面對的。就像你說的,很多事注定是無法周全的,就好像你是武當弟子,不可能去峨眉習武,入蜀府度日。”獨孤雁翎沉默片刻又轉身說道:“當然,我并非苛責公子,畢竟我也一樣。我只是想說,大會已經結束,公子留下并無意義,貴派陸、云幾位少俠也是明日就起程,你們師兄第理當同歸。”
他也跳下樹梢望著獨孤雁翎的背影說道:“武當近日無事,我不回去也無妨,姑娘急著回峨眉嗎?”
她沒有作答,繼續背著他往通往山腰的路走,理性的準備前往落鳳派內歇息。
“無妨,他日姑娘若是高興了,再向你借些光陰吧。”
“不必,你有你的武當,我有我的峨眉。只愿將來你我二人能分主兩地,各盡風采。”說完便走下山頂,再未回頭,每一步都踏出一絲淚水,在眼中打轉。
那男子也愁眉轉身再遣和風以送,吹落了獨孤雁翎的眼淚。明月可見,良人難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