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渭水的中下游,有幾艘船只正向西駛來,所幸逆流不逆風,船上僧人換著劃槳,也行得不慢。
這領頭的正是所謂的“伽藍武表”花月痕,除了他的那艘船上是俗家弟子外,其余船只上的都是正經的伽藍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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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入伽藍習武目的明確,只是為了將來參加將選,博個舉足輕重的職位。而伽藍寺這個“堂外堂”又是個相對自由之處——有將選資格的十大精武堂堂生,不能擅自參與武林之事,但伽藍寺可以。
“我來!”花月痕從別人手里奪過一支漿,用內力急速攪動著,卻見船再往另一邊微微偏移。另一艘船上,一個領頭的僧人連忙勸到:“花師弟切莫心急啊!其他師弟劃槳的速度遠跟不上你,這樣早晚會撞在岸邊的。”
花月痕一邊放慢速度與眾人一致,一邊嘆道:“早知如此,祭奠任魍之時我們就該出發,現在我這怕趕不上徒掌門他們,到時天下武林會怎么看我伽藍寺!”
那僧人安慰道:“不必擔心,人越多就越拖沓,他們走不了多快,我們一定能在關外碰到他們的。”
(六)
在這渭水的上游,那自西域而出,穿著火紅色錦衣的男人,也一路跨越荒漠和山海到了天水城。他在酒館里吃著小菜,也聽比鄰幾桌的江湖人士談論著近日的武林恩怨,只是此刻這茶館江湖人士雖多,但卻沒人能察覺他身后的‘劍隱’
一個褐色布衣的莽漢喝了碗酒,瞪著眼睛伸出頭,對同桌人道:“聽說啊,那五令門背后還有個凡冥教,是北疆的新派,這還是第一次出手呢!”
“嚯!第一次出手竟然能鬧出這么大動靜,連萬獸山莊都敗了,你說那徒夢龍,能行嗎?”
一個瘦骨嶙峋的八字胡男人,眼珠往那邊一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次可是半個武林都卷進去了,別的不說,光說從荊湘出來的人就有七八千呢!況且我還聽人說,此前上官影從任魍葬禮上離開時,臉色可不好看,凡冥教殺了任魍,可算是把大晉王朝的軍武勢力都得罪完了!”
那莽漢抓過一個雞腿啃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問:“不過說來也怪,雖說任魍已是武林中人,但朝廷對這事默不作聲,也太過冷血了吧?”
“嗐!管他呢!或許御統對徒夢龍召集的人有信心,想讓武林中人自行解決吧。”
這火紅色錦衣男子一句一句聽著,突然心生好奇,于是往旁邊那桌伸頭問到:“看各位好像對最近的武林之事知道不少,不知諸位可知道這五令門在北疆何處啊?徒夢龍等人又行到哪里了?”
那桌上一個長了一撮小胡須的男子,看見一個陌生的腦袋老遠伸過來,不耐煩的回到:“你誰啊?看你也上了年紀,沒事打聽這些干嘛,想知道五令門在哪兒自個兒找去!只是當心自個兒的老命!”話一說完,一桌子的人哄然笑了起來。
他討了沒趣,第一感覺并非丟臉,而是詫異,轉后又釋然了。然后回身到自己桌上兀自嘆道:“哎~出來闖蕩江湖竟然一點親切感都沒有,前路扎腳啊!”
小憩之后,他結賬起身,出門上了大街又停了下來。他拿過背后名劍,雙指在劍刃一抹,看著它嘆了口氣,笑道:“所謂的退隱,大概就是讓天下漸漸遺忘一個人吧。”然后又收劍回背,繼續緩緩向東而去,邊走邊吟:
誰識深山老英雄,或逢青史載奇功
一從龍武安天下,笑臥高冢潛名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