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兩眼靈籠千劍接著說道:“看這境域施而未展,起而不用,多半是這陣與布陣的人都被阻攔了,此時要破陣而入應該不難,我們走!”說罷便領著伽藍弟子沖向前去。
在遠處的山丘上,段青鋒眺望著那看不太清楚的戰局,從龍藏劍的起起停停中知道,徒夢龍他們似乎陷入了苦戰。他并不關心要討公道的人能不能討回公道,欲主江湖的人能不能一統武林,但他關心他送出的心血,會不會強行被換了主人。
仍是這洞庭湖旁的臨岸小筑。在段青鋒找上徒夢龍的這天清晨,這小筑的女主人緩緩下了樓,照舊投喂了湖中的赤眼鱒和岸上大紅鸛。她摸著大紅鸛的頭,好似出了神一般:“都說水火不相容,可這十七年來,雪泣何時傷到過你呢?”沉思了片刻又笑道:“也對,畢竟你只是只鳥,若你真是一團烈火,那我一旦練劍,想必不是你滅,就是我融,總有一方不得善終。”說罷她便離了小筑。
沒走幾步便迎面走來一位荊釵布裙的老婆婆,那老婆婆笑道:“這么早,藍姑娘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她笑道:“王婆婆,我都半百的人了,您還叫我姑娘啊?”
“你又不曾婚嫁,不是誰家夫人,我只好如此稱呼你了。”
“鄰里們都謂我‘鱒子鸛夫’,我看啊,您不如就叫我鸛夫人吧!”
那王婆婆樂呵了幾聲,說道:“哪有人給一只鳥做夫人的,我看藍姑娘也算個文人,想必養這大紅罐是有什么寄托吧?”
她刻意笑道:“王婆婆說笑了。”轉而說道:“聽說最近武林熱鬧,我閑居久了,今日想往北去看看。”
王婆婆忙道:“那叫動蕩,可不是什么熱鬧!雖然你會武功,但你一個姑娘家,可千萬要小心啊!”
“王婆婆不必擔心,我身后所隱之劍名為雪泣,乃是歷世數百年的名劍,憑它行走江湖,必能踏平坎坷。”然后又略顯強顏道:“只是所謂水火難容,這雪泣只要不遇火,我必無恙。”說罷便辭了王婆婆,往西北走去。
隨后走來一個老頭,似乎是來接王婆的,那老頭問道:“又是在和誰搭話呀?”
“家門口這段路還能有誰?冷焰小筑的藍湘靈唄!”
藍湘靈腳程不凡,晚上便已到了終南山附近。她就近擇了家客棧休息,月上東窗還沒有什么睡意。屋內燭臺靠里,窗邊的桌上借月光照明,她從身上拿出一張陳年信箋緩緩展開,上面有些許像是水漬干掉的舊痕,信箋上墨色由深到淺的寫著:
游人已去水空流,落花灌得草悠悠。良人代我勤噓問,伊莫愁。
慣為天涯孤僻客,冷月如今已千秋。魂夢若得他生赴,再凝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