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他們,周圍漸漸安靜,顧韶華獨自一人漫步到了江邊。他展望漢水對岸沐浴和風的桃花和春意盎然的青草與柳條,恍然出神。千里之外的云間城若隱若現的映在瞳孔,回過神來他又拿起腰間錦囊觸目沉思。江面春風一吹,他忽然悵然一笑:“攜英雄夢做遠游客,故鄉他鄉都是夢鄉。”
他迎風淺唱著一首古老的花間哀歌,然后漫步到不遠處梅樹枝凌亂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撿起一片焉了的梅花往天空一拋:“任是春風不管,也曾先識東皇!”然后躺在地上,雙手墊著腦袋,在春風香草中睡去。
兩人跟著那名弟子來到城里的一個營帳中,掀開簾子一看,一個線條清晰的紫衣姑娘,正在給榻上的牧云從把脈。纖纖素手搭在泛黃的皺皮上,側臉的霞暈宛如桃紅,慕容華走近一步,輕聲問道:“敢問姑娘是?”
萬家術看連忙上前問候牧云從:“前輩覺得好些了嗎?”
牧云從看了看白菲綾和薛皚說:“本來就沒什么大礙,是他們小題大做了。”
那姑娘神情忽然嚴肅:“他們可沒有小題大做,你如果只是尋常走動當然沒有大礙。前輩染了風寒之后肯定還受過傷。”
白菲綾道:“之前北疆軍分三路而來,北屬左軍最先踏進荊北府,他便領著區區幾千人與之交戰,雖然折損對方近萬人,但自己也受了重傷。”
“恕我直言,前輩若是還想多活幾年,就不要再逞兇斗狠了,還是好好調養吧。”
“你說什么?”牧云從一激動,又咳了起來。
“我知道您很難相信,但您這把年紀,無論是疾病還是創傷都不是小事。況且我聽說您在武帝一朝,曾是定西大將軍兼精武堂總堂主,在那個年代坐上這種位子,想必受過不少傷吧?若回到二十年前,憑這些傷病,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樣,可是現在,還請前輩接受現實。”
“哈哈哈!”牧云從大笑道:“怎么,姑娘以為戰爭不死人嗎?這些晚輩都不畏死,我這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反倒惜命了?”
慕容華看著那黑發、紅面、紫衣、素手,緩緩挪了兩步終于將她看了清楚,驚嘆道:“你是舒菁珞!”
薛皚忽然反應過來,連忙介紹道:“哦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五岳盟主慕容華,這位是武宗派掌門人萬家術。嗯?顧堂主呢?”
“他說想在江邊一個人待會兒。”萬家術回到。
舒菁珞起身行個江湖禮:“兩位名聲,早有耳聞。聽慕容盟主的口氣,似乎見過我?”
“此前在脈城外,透過窗戶見過姑娘。只是……姑娘與當初所見略有不同,因此沒能一眼認出。”
她笑了笑疑惑道:“不同?我的面容可是絲毫未變的。”隨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笑道:“非要說不同的話,那時是冬季,現在是經春望夏,一身的衣著打扮肯定不一樣。”
慕容華兀自笑了笑,欲言又止,思索了片刻還是說道:“算了,初次相識就說些讓人難為情的話,只會讓人覺得是巧言令色。還是問問姑娘所來為何吧?”
舒菁珞噗嗤一笑,說道:“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可不像尋常女子那樣怕說年紀,實話告訴你,再過幾月本姑娘就二十九了,慕容盟主恐怕還小我幾歲吧?我倒想聽聽,憑你能說出什么言語來讓本姑娘臉紅?”說得薛皚等人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