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秋風和藹,樹影婆娑,沈辭再也沒見過那日與他對弈的老人,廣闊的秦淮河猶如一面碩大而光滑的鏡子,在夕陽余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秦淮河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畫舫漫游,舫上不斷傳出嬉笑聲,也不到是誰家的小姐妹出游,甚是熱鬧。
其中也有些乘舫出行的學子墨客凜立舫頭,裝作清高,目不斜視,折扇輕搖,吟詩作賦,盡顯風流,不過前提得是有乘著千金小姐的畫舫從他們靠近駛過。
這時候也會有躲在珠簾后的千金小姐們,偷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風流才子,像是在挑選那意中人。
幾家勾欄的畫舫也在湖上悠蕩,站在秦淮河畔的沈辭,如果一定要說一句話的話,那就是—這秦淮河上游處與下游處的風光真是天壤之別。
來這都快小半年了,從春始到秋,這算是頭一回來,沈辭打量著清澈湖面上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面龐,心中的漣漪被毫不吝嗇地一下子全部抽出。
“曾伴浮云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沈辭輕聲吟道,此時此刻,也只有此應了能表他心中所感,但至于這是哪位先賢大家的詩句已經不重要了,在這里,從他口中吟出的所有詩句,都只屬于他沈辭的了。
“好一個,一片傷心畫不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沈辭的身后響起,伴隨著折扇敲擊掌心的聲音,以為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竟出現他身邊為他拍手叫好,道:“兄臺此句實乃不凡,妙極了。”
沈辭緩緩轉身,只見一臉長相俊俏的公子就站在他的身旁,便道:“謬贊了。”
“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姓沈,名辭,字璟珩。”
“啊...原來是沈兄啊,我姓趙,名錦麟,還沒立字,不知沈兄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沈辭楞了一下,心中卻也暗自到,古時候的人都這么自來熟,還是我算是獨一個,幸好他以前曾多次被人阿諛奉承,假模假樣地關心慣了,對此也沒有多大的排斥,便抬起頭望著俊俏公子,大大方方,道:“錦麟兄,在下確有煩心事,不知錦麟兄能否不吝地指教。”
“沈兄我可是對你一見如故,既是如此,要是不嫌棄的話,你且隨我登上自家畫舫,與我細說一二。”
“錦麟兄,熱情相邀,又要幫在下分憂解難,豈有不去之理。”成天在經商上摸爬滾打,沈辭自然是做戲的高手,總不能說咱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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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這成何體統,而冥冥之中卻也覺得他在日后會對自己產生極大的作用,道:“受教了。”
這趙錦麟也絲毫不客氣,抓起沈辭的衣袖就往自家畫舫奔去,等到了畫舫所在處,腳步也隨之慢下,沈辭定睛一看,這像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這可是官舫啊,不過他也沒傻到問趙錦麟他家是做什么,如何如何的,看破不說破,這是聰明人的做法,到這沈辭突然想到這要是讓二房同輩遇上這事,那得鬧出多少笑話。
“沈兄,請。”
“請...”
這古人的禮節可真多,搞得沈辭做夢都想回現代,費盡千辛萬苦,他二人可算是上了官舫,這剛一登上,趙錦麟不知從哪拉來了一個人。
“沈兄,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家妹...”
“是什么?”
可惜這妹剛說出個音,就被身旁的人兒悄摸掐了一下,隨后那人小聲對趙錦麟,道:“管好你的嘴,還有你的眼見是用來喝水的嗎?沒瞧見我穿的是男裝嗎!家妹?”
沈辭也不瞎,能看出來這兩人是在說些什么,至于內容,他又不是順風耳,愛說啥就說啥,也不干自己事,也礙不得眼,隨他吧。
“是家弟...是家弟...家弟...”趙錦麟說了三遍,看似是讓沈辭相信,實則是讓自己相信妹妹是弟弟,但越說聲越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言,更別說沈辭了,趙錦麟現在只祈求沈辭沒聽清剛才所說,不然自己這個女魔頭妹妹還不知道會怎么折磨自己。
“錦麟兄,令弟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