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也不計較，眸子中帶著促狹，“陳芝豹也這么覺得，就是他遠遠不如我啊。”
是啊，同樣是殺父之仇，一個抱得美人歸，一個卻......
白煜眼看著悔棋都無法拿下徐鳳年，干脆拿出一壺珍藏多年的綠蟻酒，分別給自己和徐鳳年滿上一杯，直接以平局冠蓋本局。
“白蓮先生可不爽利，一壇綠蟻也這么小氣。”徐鳳年調侃道。
白煜確是小酌一口，氣哼哼道，“自打離開北涼，才知綠蟻珍貴。”
徐鳳年一飲而盡，喃喃道，“少年不識愁滋味，這酒是比那梅子酒更有味道。”
白煜呵呵笑道，“后悔不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徐鳳年不理會白煜心疼的神色，搶過那壇綠蟻便是豪飲一口，“陳芝豹無論如何也是真心對待徐驍，也是真心敬重我娘。至于趙鑄，從他坐上龍椅的那天起，他就不是當年徐鳳年救得小乞兒了，對于幾乎侵占北莽全境的離陽新帝而言，一袋銅錢，哪有萬里河山重要。但是，他可以不是小乞兒，我徐鳳年卻不能不是徐鳳年。沒什么道理，因為我是徐驍的兒子，他在我小時候為我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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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所有災禍，他死了，我也不能給他留下千古罵名。我承諾了不入太安城，我接受戰死沙場的結局，但是如果趙鑄還是人心不足，那我徐鳳年本來也不是什么良善子弟，我是天下紈绔鼻祖，趙家龍子龍孫也不是沒殺過，如果我說他趙鑄做不了龍椅，那我倒要看看，誰能頂住大雪龍騎東進，誰能約束涼黨，誰能阻止軒轅青鋒和洛陽，誰能用軍強過褚祿山袁左宗。我徐鳳年不是當不了皇帝坐不了龍椅，我只是不愿，所以，既已隨心而行，何來后悔可言？”
白煜被震驚地無以復加，不過在北涼呆了那么久，接觸了各種各樣的北涼文武官員，狡猾如李功德，兇狠如皇甫坪，他其實絲毫不懷疑徐鳳年所說的話，當初離陽，北莽，北涼三足鼎立，只有北涼才是重中之重，離陽沒了北涼，那么根本擋不住北莽的鐵騎，北莽沒了北涼牽制北庭南朝也不會上下一心，所以北涼以區區四州之地，能擊潰離陽萬里山河，白煜是一點都不懷疑的。白煜只是沒想到，徐鳳年竟然能說出這種話。是啊，所有離陽之人，哪個不是深信徐驍徐鳳年父子不會反戈一擊把矛頭對準離陽？不然整個離陽敢指著鼻子罵徐驍的，有幾個？
如果真有逼急了眼前這個被春秋毒士李義山取字為天狼的男子，那么北莽剩下的大悉剔、陳芝豹、顧劍棠再加上那一萬大雪龍騎軍和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北涼文武官員，這天下姓徐有何難？
“趙鑄不會，我也不會。”徐鳳年再飲一口綠蟻，神色落寞“家里沒了徐驍是挺不習慣的，也沒人讓我欺負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是自己親自去處理，累。”
是啊，誰讓這個把控著天下走向的男子姓了徐，做了徐驍的兒子呢。
白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不好的原因，他依稀看到徐鳳年眼中，有了些許晶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