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雪特別疼愛這個弟弟,這些年都舍不得打他一下,現在讓小藍打腫眼睛,說什么也得替弟弟出這口氣。
美眸放出兩道冰冷的光,道:“前幾日你說我的琴音是靡靡之音,沒有情韻。今天我用心給你彈上一曲,請你在品評一下。”
小藍擺出一副歷經滄桑的樣子,道:“在我兩歲的時候,曾在秦城聽過一個女孩彈琴,那琴音好像在講述一個悲傷的故事,那刻我留下一滴眼淚。當時不明曲中意,似懂非懂。現在經歷很多后,發現已是曲中之人。你彈吧,希望你的琴音能感動我。”
西門戀雪用衣袖遮著嘴,差點笑噴了。這個藍弟太能胡謅了,兩歲聽人家彈琴,還流了一滴眼淚,這也太能搞事情了。
曲和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他在兩歲時,好像獨自一人從大山、大海和城市上空飛過,有些情不自禁,小聲吟唱:“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轉眼都飄散如煙………”
他是誰?他就是被玄天尊者從魔域帶回來的那個男嬰,后來被曲長空帶回天山派。
邢雪嬌叱一聲,冷若冰霜的臉頰上,又增添了幾分寒意,道:“你根本不懂音律,還在那胡說八道,就讓我用琴音感動你。”
玉指輕撥琴弦,一種純凈、優雅、古樸和飄逸的琴音,似乎從天外而來,聽起來或如纏綿悲切,或如泉水叮咚,或如走馬搖鈴。
邢雪微閉美眸,櫻口吟詩:“閑坐夜明月,幽人彈素琴。忽聞悲風調,宛若寒松吟。白雪亂纖手,綠水清虛心。鐘期久已沒,世上無知音。”
小藍一看邢雪吟起詩,不甘落后,也吟起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當邢雪吟完詩,玉指猛的一撥琴弦,一道音刃迅疾而凌厲,爆射而出。
小藍還在那里陶醉,不知道危險臨近。哧的一聲,胳膊被音刃劃出一道口子,還好不深。
他痛叫一聲,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道:“聊得好好的,怎么動上手了?”
邢雪誓要幫弟弟雪恨,又打出二十道音刃,寒光閃動,聲勢浩蕩,幾乎是兩息之間,就到了小藍身前。
那音刃是由琴音凝實而成,薄如紙厚,能輕易割斷巨石,鋒利無比。
小藍來回騰挪,避開十余道,剩下的用右手紛紛格擋。可是還是躲閃不急,被一道音刃割去一縷頭發。倘若在慢一點,可能就身首異處了。
一縱跳到遠處,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打了你弟弟,你對我恨之入骨?”
邢雪目光冷冽到了極點,道:“你要是正常贏了他,我無話可說。可是你用卑劣的手段暗算他,那就不可以了。談不上恨你,只是想為弟弟討個說法。”
小藍放聲大笑,嘲諷道:“你們姐弟都是煉氣境五重以上,我才煉體境七重,欺負我境界低。而且我今天剛剛踏上第一百階石梯,身體受損嚴重,神威大減。說起卑劣,我不如你們姐弟。”
邢雪眸子透著兇光,道:“知道你口齒伶俐,但是你說什么都沒有用。我可以降低境界,與你最后一戰。”
小藍無可奈何,畢竟打了人家弟弟,這一戰肯定是不可避免了,擺了一個冷酷的起手式,感覺不滿意,又換了三次,才心滿意足。
輸贏沒有關系,必須要有這樣的儀式感,這是一種把生活過得精致的奢侈,一種不湊合的人生態度。
邢雪居然被逗得莞爾一笑,這可是少有。這幾年因為她的母親臥病在床,她把自己隔絕,置于另外一個冰冷的世界里,很少與人接觸,太久沒有開心笑過了。
“又在故弄玄虛。”邢雪飛身而起,在距離小藍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