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天子使者早已通過沿途州府得知尹溫烈的行程,故而奉天子詔令特在龍口驛將其截住。那使者立于驛前探了探腦袋,掃了一眼尹溫烈的部隊,見他們如此狼狽,竟輕蔑地冷笑道:“尹將軍,何以至此?”尹溫烈并未答話,倒是那身旁的莫然策馬上前道:“汝為何來助我等去路?”
“尹將軍為何回朝?”使者明知故問。
尹溫烈只得于馬背之上拱手說道:“本帥奉圣旨班師回朝,天使為何阻攔?”使者撫掌笑曰:“自然如此。而小人也正是奉圣上旨意在此截住將軍。將軍不急進城,權且先陳兵這龍口驛,燒整軍容。一個時辰后,請尹將軍單獨隨我進城,拜見圣上。”
“為何只宣大帥入城,不叫我等隨行?”莫然剃刀上前立眉問道。可那使者并不吃這一套,反倒挺起胸膛,直眉瞪眼,理直氣壯的說道:“圣上旨意如此,誰敢問他?爾等只消遵命便是,何必如此多的廢話?”“放肆!竟敢對大帥無禮?”莫然見他小小一個使者竟敢如此猖狂,勃然大怒,揚起馬鞭就要打他。可卻被尹溫烈死死攔住。
使者雖小,卻代表天子。莫然若是一時意氣用事,被有心人稍加利用,必然會招致大難。故而尹溫烈只好攔住莫然,忍氣吞聲,翻下馬來,畢恭畢敬的躬身拱手一拜,說道:“謹遵圣令。”使者輕蔑的冷哼一聲,全然不理會尹溫烈,轉身離去。
良久,尹溫烈才直起身來,面無表情,眸中卻難藏惆悵。身旁莫然也翻身下馬,他自幼長在邊關,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京城承天府,全無經驗,故而輕聲問道:“大帥。這該如何是好?”尹溫烈微閉雙眼,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只得從命:“你與兄弟們就駐扎在此,稍作休整。切記,此地并非貪狼關,絕不能意氣用事。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戰戰兢兢,不可作亂騷動,聽明白了么?”
莫然領命,當即吩咐八百殘兵原地駐扎,陳兵龍口驛,擦洗盔甲,縫補衣衫,療病治傷,整頓軍容,只等尹溫烈上朝后再做決斷。此次期間,莫然一直謹遵尹溫烈將領,不敢遭此,哪怕是受到龍口驛的官差冷嘲熱諷,也只得忍氣吞聲,沉默不言。
而尹溫烈則是身騎白馬,獨自往承天府城趕去。
與此同時,那托病不朝的狄挽鳳卻頭敷白巾,身披裘袍,盤腿坐于床榻之上,手里擺弄著一件雕工極為精巧的玉器,滿臉喜色,全無半分病態。中樞丞府中的下人立于門外,躬身拜道:“大人,有人求見。”“不見,不見!本丞早已言明,有病在身,無論是誰,統統不見!”狄挽鳳無奈的隨口說道。可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笑聲。人未至,聲先到:“狄大人,托病不見,是何緣故?”
狄挽鳳聞聽此聲,大驚失色,漆黑的眼珠極快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