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番,嘴角微微上頭,心中便暗自思度起來:“此人衣著不差,氣度不凡,不像尋常百姓。就連坐騎都是萬里挑一的良駒寶馬,莫不是甚么有錢人?”
想到此處,他便下意識的跟上了那人的腳步,捉摸著或許能有甚么來錢的機遇。令狐厭輕功不俗,雖說與那白衣人間隔足有五十步,卻也下意識的隱匿了腳步與呼吸聲。連綿飄雨,微風不歇,一白一黑,一前一后,兩人便如此這般冒雨而行,轉眼間便出了宣明府城南門。白衣人似乎并未察覺深厚的異樣,而是依舊自顧自的朝前走,腳步時深時淺,似乎沒有多少精神。
不知走了多久,路邊行人也逐漸稀疏,尹溫烈停下腳步,摩梭著臉頰邊冰冷的雨珠,木訥的抬起頭望了一眼不見天日的蒼穹,輕嘆一口氣,轉眼望見不遠處有一家小酒肆,心想著喝兩碗酒溫溫身子,休息一陣。便緩步上前,將玉龍拴在門前,又親昵的撫了撫它的鬃毛,玉龍也親切的回應著。尹溫烈這才卸下卸下扛在肩頭的長槍,接過包袱,鉆入酒肆中。
酒肆雖不大,倒也算干凈。只有上了年紀,須發皆白的老掌柜一人忙前忙后,好在客人不算多,他也招待的過來。
尹溫烈不愿與人群相近,便挑了一張墻角的桌便坐下身來。老掌柜前來招呼,又見門簾被人挑起,令狐厭也跟了進來,裝作過路之人,自然而然的挑了尹溫烈對桌的位置也坐了下來。老掌柜賠著笑臉躬身對令狐厭說道:“公子稍待,待老朽伺候完這位再行招呼。”
“無妨。”令狐厭笑了笑,并不在意。他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待老掌柜按照尹溫烈的吩咐費力的搬來兩壇酒后,還未及片刻喘息,便立即轉身來招呼等待多時的令狐厭。“公子久等了......”老掌柜恭恭敬敬的致歉道。令狐厭卻擺手說:“不妨事,且不急。”環顧四周情形,令狐厭心有感嘆,便又問道:“這酒肆可是你的么老人家?”
“正是老朽的。”老掌柜如實回答道。
“如此好的生意,為何只見你一人忙碌?你可有家人么?”令狐厭無心一問,不想那老掌柜聞言神色黯然,目光閃爍,沉吟許久才輕聲答道:“老伴去世的早,只有一個獨子......”令狐厭聞聽此言,臉色微變,敲著酒桌仰頭問道:“那為何不見他的蹤跡?莫非他不肯孝敬你么?你且告訴我他的下落,我去替你教訓教訓他!”
說罷,令狐厭噌的一生站起身來,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倒是驚的那老掌柜后撤半步,有些晃神,待反應過來后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這位公子,你誤會了......”令狐厭便坐下身來,聽那老人家解釋。待老掌柜理順了氣息,平復了心情,驚恐的神色還未完全褪去,卻又擺出一副欣慰的笑容,伸出大拇指,輕嘆一口氣說道:“他是陣亡在北面戰場上了......他是我的驕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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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圍許多雙眼睛都投來敬佩的目光,除了一桌粗壯漢子還在嘻嘻哈哈。令狐厭聞聽此言也難不動容,抿了抿嘴唇道:“抱歉啊老人家......”“不妨事不妨事。”老掌柜眼中翻騰著淚花,卻強笑著擺了擺手,又用沙啞的嗓音問道:“公子要多少酒?”
“先打一角來嘗嘗罷。”令狐厭伸出一根手指說道。老掌柜回身柜臺,不過片刻,便捧來一碗渾濁的米酒。令狐厭毫不嫌棄,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角贊嘆道:“好酒,好酒。老人家,再打一角來。”老掌柜連連點頭,自始至終帶著笑臉,盡力伺候好每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