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額紅面,如紗似蝶,披針藏雪,溫心軟沿,倒卵垂萼,短梗少節,灰褐青映,粉白相疊。遠看花海滿谷,一株株,一片片,桃花重疊,毫無規律可言,堆在一處,幾乎要溢出眼簾,數不勝數,目不暇接,直看的雙眸脹痛,也數不清這桃花峪究竟有多少株這般盛放的桃花。
再看那每一株桃樹,體態各自不一,招展花枝,婀娜多姿,清風拂來,似舞女裙裾飄轉,雜著異香陣陣,迷人心魄,叫人不覺沉醉其間,微閉雙眼,放松警惕。孤零的,重疊的,半雜著的,粉的,白的,紅的,似乎將世間這三種色彩一次看了盡的,遮蔽青山,羞煞百花,溫冷交融,滿懷春風,天地與共。
或許這便是世間絕色地,可在尹溫烈看來,卻是地府閻羅處。
白馬雄壯,飛轉四蹄,尹溫烈身騎玉龍,縱馬躍下,踏著那葬著桃花的沉香軟泥,徑直闖入桃花林中。見那桃樹最矮小枯瘦者亦有一丈高低,枝繁葉茂,花榮盈香者,更是數不勝數。溫香憑風起,滿目皆粉紅,馬蹄輾轉急,尹溫烈目光如炬,但一眼掃過,心中便有了數。
此地地勢雖較為平坦,但桃花叢生,他人莫辨方向,定會迷失在這桃花林中,尹溫烈便認準方向,縱馬挺槍,殺入林中,也顧不得那許多,揮動手中那一線亮銀,使足了氣力,誓要殺出一條逃生之路,徑直朝北面山谷出口闖去。
尹溫烈自幼被賣作小廝,受盡使喚與折磨,稍年長便入伍參軍,自那以后他似乎再也沒有離開過北疆貪狼關,直到今日。故而尹溫烈不解風情,亦不知何為風雅情趣,見這桃花,迷人心神,也全無憐憫之心,但用銀槍掃過,錚錚鐵蹄踏破殘花,一路疾馳。
八面威風銀光寒,白衣真龍冷玉蟬。月映西江滿山色,盡碎春時桃花闌。但見一點寒芒閃過,那枝頭微顫,抖落下七八片殘缺不全的桃花瓣兒來,正落下那尹溫烈身后,留下的那一排馬蹄印中。尹溫烈一面掄轉手中銀槍,將橫擋在身前的桃花枝盡皆撥散,大道愈發寬闊,眼看著即將逃出生天,尹溫烈的嘴角也浮上一抹笑意。
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正在他得意之時,偏偏沒有注意到這片桃花林的古怪之處。本以為前方再無攔截,尹溫烈收了銀槍便要拍馬加速,不想正欲放開韁繩,輕踢馬鐙,怎料那前方原本是寬闊大道,卻不知從何處移來一株桃花,正擋在身前,尹溫烈措手不及,慌忙閃躲,方想勒馬,奈何已是晚了一步,那玉龍正撞中那株桃樹。
奈何玉龍不僅沒能將其撞斷,倒被那滿枝的桃花撲撲簌簌的落了一衣領,尹溫烈與玉龍皆搖晃著腦袋,抖落滿地花瓣,玉龍撞得不輕,腿腳不穩,竟跪坐下來,打了個響鼻,緊接著一聲嘶鳴,似乎是有些委屈。尹溫烈不敢怠慢,翻身下馬,懷抱銀槍,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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