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搭,拱手作揖,壓低了拳頭,恭恭敬敬的俯身一拜,這一回尹溫烈并未阻攔,即便他的表情仍有些不大自然。
“故而老夫請尹將軍助我等一臂之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輩亦不肯落于人后。唯有救萬民于水火,國家于危難,方是丈夫立于世間,該所為也。”葉藏微閉雙目,滿臉真誠,語氣也十分堅定,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尹溫烈這才上前,躬身將半跪著的葉藏扶起,緊緊攥住他滄桑粗糙的手,微笑著嘆道:“葉前輩真不愧是英烈之后,有如此氣魄,真該是當世英雄也!”二人直起身來,相視一眼,各自大笑。笑罷,葉藏忽地問道:“尹將軍似乎早知老夫會如此作答?”
尹溫烈聞言笑而不語,葉藏便又問道:“尹將軍怎知老夫此乃肺腑赤誠之言?而非為利用將軍,所說的謊話,來誆騙閣下?”
“哈哈哈。”尹溫烈撫掌大笑,葉藏錯愕不已,待尹溫烈安靜下來后,便為他解釋道,“有三點足見前輩并非是蒙騙在下。其一,若前輩想要蒙騙在下,不必斟酌一夜再給出答案,白費這許多時間,昨夜便可擺出戲碼。其二,前輩乃世外高人,何苦因尹溫烈一人而如此大費周章。偏偏又面不紅,心不跳,氣息勻稱,全然不似刻意說謊。”
尹溫烈說罷兩點,再看那葉藏的反應,也是頻頻點頭,微笑頷首。見尹溫烈遲遲不說第三點,葉藏遂追問道:“那這第三點......”
“這第三點,”尹溫烈稍作停頓,故意賣了個關子,站起身來,踱步至正廳中堂,猛然一個轉身,指著那高懸在廳上的匾額。原是一塊黑底金邊金字的匾額,乃是用蒼勁有力的狂草寫的四個飄逸的大字:浩然正氣。筆走龍蛇,跌宕無序,揮灑舞墨,神閑張狂,但偏又能看出自骨子里溢出的一股端正氣,全不像歪門邪道,不愧是正派人家。
而匾額落款處,正是那率領葉家殘部退入桃花峪,重新建家立業的葉忘歡。
別家若寫此四字,非得端端正正,一筆一劃,寫個清楚,方得彰顯此四字精髓。奈何這葉家別具一格,不為凡俗所束縛,偏用狂草來寫。正所謂藏拙于巧,用諱于明。寓清于濁,以曲為伸。又有言道:“立身樹為模,根穩何妨枝葉動。”若是心底清明,身正不怕影子斜,問心無愧,何妨一定要用那端正的字體來自我掩蓋遮蔽?即便是這飄逸放縱之狂草,亦可在點明意志的同時,彰顯自己的個性志趣。
但顯然那葉藏仍未明白尹溫烈的用意,尹溫烈遂指著那牌匾,回身對葉藏笑道,那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前輩請看此匾!”葉藏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曾經被自己視若珍寶的匾額,不知多少日未曾抬頭再看看了。分明抬頭便可望見,可偏偏不愿如此,究竟是為何